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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骏马从长安朱雀大街急奔而过,马背上的人背着信筒,毫不理会满街热闹商贾,一路横冲直撞,那怕要撞上人也不减速。
这人入了宫城,掏出腰牌给禁军看过,直奔兵部。
“八百里急报。吐蕃疾袭,肃州陷落!马将军战死,残军退守玉门关!等待增援!”
兵部侍郎看着密报,堂下的信使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两旁的小吏们闻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州被吐蕃打下来了?”
“哎,安史之乱时,吐蕃人趁乱占了兰州。本想着这几年国力回复,能再打回来。怎么连肃州也丢了呢?”
“前一阵不是还有个吐蕃使团来谈和吗,怎么这使团没走多久,就打起来了。”
“没谈好吧,朝廷嫌吐蕃要价太高,给回绝了。惹怒了吐蕃,就发兵攻打了。”
“你懂什么,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是因为吐蕃使者来时,正好撞见了睦王宫变。你想啊,宫里都乱成一团,吐蕃人能忍得住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
官吏们议论纷纷,侍郎大人看着确切的报告,只觉得脑袋有些疼,他揉揉鼻梁,一拍桌子:“别吵了。”
他将密信交给身边之人:“把这封信呈给陛下,准备好策略,预备着被传召吧。”
这才刚过完年,怎么就起了这样的战势?兵部侍郎呆坐着,思量着对敌策略,却听见堂外又有人来报。
“八百里急报,吐蕃夜袭,甘州陷落!”
“八百里急报,吐蕃夜袭,甘州陷落!”
“八百里急报,吐蕃夜袭,甘州陷落!”
这人刚到堂上,喊了三声之后,整个人脱力晕倒,连背后的信筒也来不及拿下。
兵部侍郎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刚才只是略有不安,现下都紧张了起来。
他伸手去拿信筒,连火漆信封都还没打开,又瞧见第三个信使。
信使的马刚踏进兵部大门,人便已经滚落马下,他背后还插着三根箭矢。
一个兵部官员连忙去扶他,信使只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死死攥着官员的胳膊,低声道:
“吐蕃六万大军急袭,云大使战死,武威陷落!陇右道全!线!失!守!”他嘴里满是鲜血,说完便气绝了。
兵部侍郎呆呆的站在这具尸体身前,一股寒意止不住的涌上全身,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浑身颤栗。
甘州、肃州、武威全部陷落。大唐腹地到安西都护府的通道被彻底切断了。吐蕃这次攻势,如此之快,一场史无前例的对决仅在眼前,大唐面临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外族危机。
他将第二封和第三封军报看完,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忍不住当场流泪,他仰天长啸,泪水顺着耳边,一只流到衣衫里。
“除了天塌下来,就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去禀告陛下,我要面圣!”
他以为天下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事实证明,还有!
兵部侍郎刚出大门,迎面撞见禁军抬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原本也没有在意,但只是一个照面,又退回来,只因为他认出了那人已经残破不堪的袍子,是安西都护府城防军的制式兵甲。
他拦下禁军:“这是何人?”
“不知道,有几个人倒在长安城门口,口口声声喊着有重要事情,要见皇上!我们打算把他交给大统领看看。”
兵部侍郎看那人年纪不过十多岁,嘴唇龟裂,一身酸臭的泥垢,少说在外流浪已有一月。
他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脸,把他叫醒。
小伙子睁开眼睛,目光在兵部侍郎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认出了官袍。他拉着兵部侍郎:“你是朝廷的人吗?”这人说起官话来,带着极其浓重的口音,十分难懂。
“我是兵部侍郎,你从安西来?”
那小伙一听兵部二字,眼睛里迸发出矍铄的光芒,强撑起身子:“我是碎叶城二等兵……张大敬……我有要事禀告。”
他极力凑到兵部侍郎耳边:
“一月前,‘葛逻禄’叛乱,发兵攻打‘碎叶城’。‘突骑施’与其苦战五日,最终不敌。我出逃时,葛逻禄已经占领‘瑶池都护府’全境,自立为王。他们屯兵‘弓月城’,可能要继续攻打龟兹。朝廷要千万小心。”
他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又道:“玉门关被吐蕃围困,安西的消息传不出去。我们绕道回纥,才逃回大唐报信。”
‘突骑施’和‘葛逻禄’都是外族,先后臣服大唐,朝廷分别设立了‘碎叶城’和‘弓月城’,使其教化。
兵部侍郎听着这消息,几斤昏厥。
没了瑶池都护府,安西四镇和北庭都护府,其实不是被四面合围?西北是葛逻禄,南边是吐蕃,东边陇右道现在也被吐蕃攻占,北边回纥虽然还属大唐,但崇山峻岭,要从北边增兵绝不可能。
安西都护府成了一座孤岛。这比起陇右道陷落的消息,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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