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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帝都冬天天黑得早，时钟指针刚过五点，夜幕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吞噬了所剩无几的光亮，模糊了天地间那道原本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华灯初上，高架桥上千万盏路灯蜿蜒明亮，如同天上的银河坠落凡间，把整座城市照得光鲜亮丽，甚至颇照出了点不近人情的意思来。

　　男人站在街口。这是个相当引人注意的男人，身材颀长，深灰色的呢子大衣下两条长腿悠闲地蜷着。他五官极为深邃，鼻梁高挺，像是有外国血统，带着笑意的眼睛清亮，映着这一方几里的灯光。

　　年轻的小姑娘们来来往往，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多看他两眼，偶尔有一两个大着胆子上去要联系方式，他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从大衣口袋里抽出钢笔来写。

　　“好了。”他把纸还给身边红着脸的姑娘，转身打算离开，姑娘赶紧接过纸，干巴巴在他背后喊了句：“……等等！请问您是在这附近工作吗？”

　　“不。”他回过头，看着街道对面灯火通明的市局大楼，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看一位老朋友。”

　　“分析报告出来了。”殷行之拿着一叠纸边走边看，他草草翻了两页，拿着纸的手指紧了紧，停下了脚步。

　　沈默在他旁边走，也跟着他停了下来，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丢弃凶器的垃圾桶里确实存在衣物燃烧后留下的化学成分。”殷行之合上报告，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默沉默了一下，挤出一句，“跟案子有关的线索你都了解了，剩下的都是我的私事——我没什么好和你解释的。”

　　“私事也可以解释一下嘛。”殷行之笑眯眯的，一只手十分哥俩好地勾上了沈默的肩膀，凑近了他，用一种老阿姨的八卦语气低声道，“比如什么有没有对象啦，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啦，今年多大啦，家里面是做什么的呀……”

　　沈默被他勾着，躲开也不是回答也不是，全程僵着一张脸进了办公室。

　　“老大，你们终于回来了。”林殊一从电脑后面探出个头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们，宛如被丈夫抛弃在家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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