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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那些记忆,直到重临故地才发现那些灰暗可怖的记忆就好像被锁进了保险柜,而如今齿轮转动柜门打开,那记忆被保存得好好的,依旧清晰如昨。
孙麟倒在地上,只觉得一片混沌。
他早就应该死了,在八年前亲手杀了他爱人的时候。
“三、二、一,开!”沉重的木质大门轰然打开,扬起一片灰尘,殷行之伸手散了散灰尘,率先走入了门里。
几名刑警紧随其后,楼道上闹哄哄地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大婶叉着腰,在人群中中气十足地嚷嚷:“......我当时就说吧,这男的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给我说中了吧,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姑娘哟,长得还蛮漂亮的哎,年纪轻轻就遇到了这种事......”
殷行之在屋里扫了两眼,大部分房间的门都开着,空荡荡一览无余,是红艳艳的喜庆颜色,只有主卧的门紧紧关着。他皱了皱眉,示意手下的刑警去开门。
门被撞开,原本靠在门上的孙麟随着力的作用,歪斜着向地上倒去。风从门外吹来,带着森冷的空气,逼迫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他抬起头,看着一屋子的刑警,下意识向窗户撞去。
还没撞到就被刑警按倒在了地上。
刑警押着人出了门,楼道上的人自觉分出一条道来,那大婶犹不自知,还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劝道:“......得了,王嫂,少说两句......”
王嫂的嗓门陡地高了一个八度:“怎么了!我有说错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小两口当初好好的,那姑娘会平白无故地跟人跑了?肯定是那男的背地里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我说呀......”她的话音戛然而止——被押下来的男人分明脚步虚浮,连走楼梯都走的磕磕绊绊,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暴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王婶,像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刑警押着人走了,另外一辆挂着警灯的车飞驰而来,停在了楼下。穿着格子大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车开得很急,走得却很不紧不慢,捧了个保温杯晃晃悠悠地走着,低着头,苍白尖削的下巴藏在围巾里,眼镜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艳丽的朱砂痣在雾下若隐若现。
他皱了皱眉,取下眼镜放进兜里,仿佛那只是一件装饰用具,而不是他赖以看清世界的工具。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殷行之从楼上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了挥手:“沈默——这里!”
孙麟家离地面不算近,三层楼的距离,沈默又没带眼镜,分明是该看不清的,可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上面的人影,嘴角缓缓勾起了一点弧度。
大门的门锁被人为地暴力破坏掉,沈默推开门走了进去,殷行之在里面背对着他站着,叼了根没点燃的烟,偏头看痕检科的技术人员们来来去去,傍晚温柔的阳光越过他,在墙上投下一片瘦长的影子。
殷行之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笑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默揉了揉眼睛。这房里的一切都是大红的,此刻在夕阳的渲染下显得越发红艳,看久了难免有些审美疲劳。他闭了眼,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殷行之的手腕:“孙麟是在哪被发现的?带我过去。”
殷行之低头,看着虚搭在自己手腕上修长的手指。沈默的手很凉,和他本人苍白冰冷且没什么温度的形象十分贴合,握住他的时候冻得他打了个激灵。
殷行之叹了口气,手腕一动,反手握住了那冰凉的手指:“手怎么这么冷?”他凑过去一点,弯下腰往手上哈了口热气,“保温杯呢?”
沈默任他握着,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放门口了。他们不让我带进来,怕我一不小心破坏了犯罪现场。”
“痕检那帮神经病就是逼事儿多。”殷行之随口叨叨了两句,勾着他的肩往里走,“就这,刚踹门进去的时候孙麟就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还以为他怎么了……”
沈默从兜里翻出眼镜,细致地擦了擦,才抬眼打量周围的环境。因为是卧室,所以刚才的剧烈打斗并未在房间里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地上崭新的红地毯折了几道褶皱。一个陈旧的木质相框摔在地板上,上面残留着暗红色的血。
“……这个房间八年来,就没变过。”沈默低声道。丝带和窗纸都是易损坏的装饰,也不知道孙麟用了什么方法,竟让它们保存下来,将这房间原封不动地封存了八年。
“吓到了?”殷行之瞥他一眼,感慨道,“我刚进来也吓了一跳——别怕,哥在这里。”
沈默不懂他这两句话前后有什么联系,于是牧匙冷着脸当作没听到,俯下身去研究地板上破碎的相框。
“这八成就是我们在孙麟出租屋里没找到的东西了。”殷行之也蹲下来,手非常不老实地拨弄了一下相框旁痕检科留下的红色标记牌,“上面的血已经采了样加急送去实验室化验了,不过我们可以先猜猜看......你觉得这血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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