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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进退维谷迷茫猫

妖怪成精一共有两个步骤：一开灵智，二化人形。

这些年来灵气日益减少，能开灵智的大多是生活在城市里，与人有几分相关的家养动植物，以警犬为主，其次才是生活在野外的，至于那些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大妖，既很少露面，也没有新生子嗣，几乎只活在了传说里。

化人形相对来说没有开灵智那样难，只要运气够好，在寿终正寝前吞下足够数量的帝流浆，就能自然而然地化为人形，但帝流浆不能储存，六十年一遇，多数动物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顾识震惊地盯着闪着淡淡金光的因果线，浑身僵硬地被盛飞白抱进了卧室。

管家为布偶猫准备了猫窝，但盛飞白觉得他应该会想和自己睡一张床，所以准备先把猫猫放进水池里洗干净。

顾识正在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开灵智的缘由，没注意到自己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水池里，盛飞白伸手调了调水温，用温水打湿了布偶猫的尾巴尖。

顾识并不怕水，但猫的天性并没有那么好抑制，他尾巴一僵，有点瑟瑟发抖地朝盛飞白叫了一声：“喵？”

盛飞白用了一堆诸如“甜心乖乖小可爱”之类的甜言蜜语来哄猫猫，一边移动花洒打湿布偶猫的皮毛，把他变成了一只湿漉漉的落汤猫，整只猫看上去都苗条了不少，还露出了被毛发掩盖的结实肌肉。

即使是盛飞白这个人类也得承认布偶猫的肌肉摸起来手感很好。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清心寡欲地往自己手上挤了一大堆猫沐浴露，从布偶猫的尾巴尖开始搓起。

布偶猫尾巴毛一会儿被他搓得立起来，一会儿被他搓得柔顺地贴在细细的尾巴肉上，两眼发直，写满了我是一只被生活狠狠蹂躏的小猫咪，从喉咙里挤出虚弱地咕噜声。

给这么大一只布偶猫洗澡是个体力活，盛飞白最后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蘸着沐浴露，在布偶猫的额头上搓出泡沫，然后把他从头到尾巴尖冲了一遍，用巨大的柔软的浴巾裹住他从水池里抱了出来，放在洗手台上用棉签擦他耳朵上的水。

布偶猫身上被打湿的毛紧紧地贴在他的肉上，让他总是忍不住想甩一甩毛，然而又被吸水浴巾裹成了木乃伊，只好举着四只白爪爪让盛飞白捏着浴巾在他身上擦来擦去——

盛飞白这回名正言顺地摸到了毛蛋蛋。

他露出了幸福而享受的笑容，让布偶猫忍不住用看变态的眼神注视着他。

然后他观察了一下自己和盛飞白之间的因果线。

粉红的，桃花色，两端分别拴在他的右爪和盛飞白的右手上。

哦。布偶猫虚弱地想。

他保持着僵直的姿势被盛飞白吹干了毛毛，又掏出一把梳子把布偶猫浑身上下刷了一遍，舒服得布偶猫融化在了洗手台上，变成了一滩熟透了的猫饼。

盛飞白费了一点儿劲儿才找到下手的余地，把布偶猫饼从洗手台上铲了起来放在床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跑去给自己洗了个澡。

布偶猫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变得浑身滴水的不适里缓过来，开始回忆自己被洗澡这么可怕的事打断的思路。

两分钟后大概是盛季同从他门口走过，那条金色的因果线又从布偶猫眼前飘了过去。

猫的本能让他弹了起来张开嘴咬了一口那条线，然后他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盛季同。

十七年前布偶猫还没有开灵智，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娇气珍贵的布偶猫，因为他所在的猫舍主人出了一点儿变故，准备把他卖掉救急，买主就是顾章。

猫舍和顾章不在一个城市，但距离不远，之间也没有航线，那时候带猫上火车还很麻烦，所以猫舍主人选择了乘坐大巴前往。

大巴上人不算多，还有一些空座，不过大概是赶上了哪个小学春游，车上坐了七八个孩子，有两个可能有些晕车，在不停地哭，身边的大人怎么哄也哄不回来，反而越哭越嘶声力竭，声音有些尖锐，叫布偶猫相当不安地挠着笼子。

猫的应激反应可能会导致比较严重的后果，尤其对身体娇弱的布偶猫来说，因此猫舍主人不得不为了他和带队的成年人沟通。

这一沟通就叫她发现了不对：带队的两个成年人不知道跟在他们身边的大部分孩子的名字，而孩子们神色麻木，没有丝毫对出去玩的兴奋，显然不是被绑架，就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大巴在高速上，只有到休息站才会短暂地停一会儿，猫舍主人尽量冷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朋友发消息让她去报警，然后在休息站就带着布偶猫下了车，坐在角落里和顾章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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