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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二,一!”
也不知是谁这么喊了声,打破了教室的寂静。
在座的同学们忽然间都怔住,大家下意识地侧身,互相看了看,对上眼神,又点点头。
“滋——滋——”
折叠椅坐垫收起,铁环拉伸又收缩的声音,
教室内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谢谢叶教授,您辛苦了。”
就像是之前排练过无数遍一样,在这一刻, 整齐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硕大的教室中。
其实这没练过, 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总之这事没人通知,也没人提议,可是又在最后听到倒数的时候, 想法默契, 行动一致。
叶修远在此之前有所预感, 算猜到了,可最后还是有些意外——台下几百名学生鞠躬道谢的场面说不震撼人心都是假的。
他怔了半秒, 侧身右移两步,从讲台桌后走出来,下了台阶,正对着同学们站好。
男人笑了笑,缓缓地开口说了声:“谢谢你们。”
随后以同样的方式鞠了一躬, 作为回礼。
掌声在这时响起,热情似火,震耳欲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掌声太热烈了,在这种气氛下,许霓很快热泪盈眶。
因为大家都知道叶教授下学期就不在南大任教了,难免的就留恋了。
忽然后排有个男孩这样提议:“要不大家就在这来个合照吧,叶教授你也一起。”
“好。”叶修远点了点头。
许霓邻座坐着的是一小姐姐,姑娘笑着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教授,你坐这边吧。”她说。
叶修远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又笑着道了声:“谢谢。”
于是乎就这样,叶修远就挨着许霓坐下。
今天的一切都格外顺心,在大伙打算拍合照的时候,又正巧看到有摄影专业的同学从教学楼前路过,于是乎那位同学自然而然地就被请了过来。
他手持单反相机,弯着身子,以半蹲的姿势站在讲台下方。
这次喊倒计时的人是他。
“三、二、一。”
这是今天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人在教室这么喊了。
“茄子。”
嘴角上扬,眼睛半眯,大家笑得很灿烂。
而他们在第一排,也是教室最中央的位置。
在那位同学按下快门的前一刻,叶修远身子左斜,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许霓下意识地回头看他,于是在相片定格的那瞬间两人正好相视一笑。
再后来,照片拍完了,大家也就陆续散了。
许霓本以为以叶修远在南大中的超高人气,下课后会被一大群人围着,她都做好哪怕是没问题也要跟着上前瞎凑合的准备。
可它看着在场的同学陆续离开,教室内的同学越来越少,竟没一个人留下来找叶修远时,才发现此刻教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许霓有些奇怪,但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最后也只是轻轻地“诶?”了声。
“嗯?怎么?”男人问。
许霓再次回过头环顾四周,随手指了指空旷的教室,“还以为有你这么受欢迎的教授在,即使下课了,依旧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嗤笑了声,“失望了?”
“不是,就是觉得和自己想的差的挺多的……”许霓故意蹭了蹭叶修远的胳膊,又拿起笔在空白的书页上随便画着不明物体。
“都最后一天了,还把师母堵在外面,想某人会不高兴吧?”叶修远伸出两指,夹住笔尾,将铅笔从许霓的手中抽了出来。
叶修远的话里虽然用“某人”一词代指,但因为马赛克打的太轻,许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叶修远在说谁了。
为了表明自己并非小气的人,许霓马上反驳:“怎么会?我都做好了给他们让出位置的准备了。”
“嗯,我知道。”叶修远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眼神含情脉脉,许霓被这么看着都有点不敢和他对视。
其实他早就料到许霓会来,所以提前两天就通知:本学期最后一节课为总结课,同学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在上课之前提问,或是课后用邮箱联系。
不过这些许霓并不知道。
叶修远翻开新的一页 ,握着笔在纸上画下半截弧线又忽然顿笔。
“怎么不写了?”她问。
许霓抬头的时候,傍晚温热的风卷进窗内,教室内垂着的纱帘被撩起了个小口。
夕阳在远处的天际,而近地面的云被风拉得很细很长,一条条有绵长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带着卷,有点像微风吹拂着海平面上的波浪。
“一起?”男人笑着提议。
“好,”许霓点了点头,乖乖地握好笔,轻声问:“你想写什么呀?”
叶修远没有应,只是把手覆在她的手上,把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起在纸上又画了半个弧线。
“你要教我画画呀?”许霓也不知道叶修远做什么,就只是放松手臂方便叶修远移动,而自己则是全程盯着纸面看上的图案上。
纸面上的弧线还在继续,大概在画了1/2的时候许霓就知道叶修远在画什么了,抿着嘴又忍不住笑了笑,“你怎么这么有少女心?”
“闲着没事就打发时间。”讲完这句的时候笔尖落回起始处,笔记本是浅七色的,而叶修远前面分开的正好是粉红色那面。于是乎一颗粉嫩粉嫩的爱心,就这么出现在了书页上。
“不喜欢吗……”
叶修远不由得有些紧张,刚刚这件事是他几天前从微博某知名青春校园作家那学来的,明明底下都是“少女心炸裂”之类的评论,怎么到了她这就带上了几分调侃。
“没有,喜欢啦, ”许霓扭了扭手,将手从叶修远手中抽出,又捏着他的手指让他握好笔,并努力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他的手,换成自己带着他写字。
只可惜许霓人小手也小,最后算是握住了,但操控起来也不方便,但依旧本着不服输的精神拉着他,在那个爱心里写下两人的名字。
“叶修远”
“许霓”
爱心的图案上大下小,所以叶修远的名字写在上,她的名字写在下。
写完的那刻许霓忽然觉得刚刚这样也挺甜的,只是这样的状态还没维持几秒,她便幽幽的说了句很煞风景的话:“字好丑。”
说得的确是实话。
虽然平日里他们俩人的字都很好看,可因为是第一次这么操作多多少少就有些不习惯。
“那重新写一遍?”叶修远提议,随后又自言自语:“网上怎么都没有‘共握一把笔,若受力不匀,容易写歪’的友情提醒。”
许霓:“……”
其实叶修远也不算自言自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是自我叨叨的话,他却用了平常对话时的音量。
“其实和你后半句话就不用说了……”
这次换许霓拿笔,而叶修远则用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这次换他带着她。
“为什么?”此刻这位直男正专注着自己的小妻子写字,其他的事自然便不再多注意,所以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这种套路,就不应该说出来……哪有你这么直男的?连哪里学的都告诉我。”许霓小声抱怨。
字写好了。
与之前相比好看多了。
这个本来少女心萌动的事,许霓本来以为被叶修远说出事情的“出处”之后就显得没那么萌了,可实则不然,当她看到那两行字以及他们十指双相扣的双手时,又忽然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叶修远微微动了动手腕,低头垂眸看着表,侧过头若有若无地在许霓耳边前说了句:“再过三分钟就十八点整。”
许霓不知道叶修远突然提时间是为什么,就只是习惯性轻轻“嗯”着,当是附和。
见她这反应,叶修远自然是知道她并没有揣摩出他话里另一层含义,便开口对之前的那句话进行扩充——
“十八点的下班时间,而因为今天是我在南大上班的最后一天,如果我没理解错合同上的内容的话……到了三分钟后我就不是南大的老师了,而你也不是南大的学生了。”
这话已经说得挺直白了。
就像一篇阅读理解,许霓不用自己悟就已经有人翻到背面将解析答案推到她眼前,生怕她看不懂似的。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霓觉得自己也必须做点什么表示,最后起身走到讲台上,拿起黑板擦,“叶教授,我来帮你擦黑板。”
许霓前半句还说得挺认真的,可后半句就变成了特别不要脸的自夸,她笑的一脸谄媚:“你快表扬我,像我这样主动要求擦黑板的学生已经不多了。”
“好,老师表扬你。”这位即将离职的老师从善如流。
许霓擦得特别认真,听到“老师”两字的时候许霓愣了愣,顿上片刻才将剩余部分檫完之后回过头,才说了句:“谢谢老……谢谢夸奖。”
那个“老”字刚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收回腹中,明显地说话间人是反悔了。
虽然他们的确算师生,但她之前却鲜少喊叶修远老师。就算是没公开关系在学校的时候,在不得不打招呼的公共场合许霓也只会选择说“您好。”
反正那个称呼说什么她都是绝对不会喊。
“你刚刚说‘老’什么?”老男人轻“呵”了声,增自己的存在感。
“没什么……”许霓咬口否认,转过头不再理他,只是叨叨着:“擦黑板擦黑板!”
只是她说这话之前黑板已经被擦过一遍了,但黑板擦都重新拿起来了,也不能就此罢休,装模作样还是要的。
叶修远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是被这位拿着黑板擦的戏精给震到了。
“许霓,黑板现在很干净。”
身后传来的男人友好地提醒。
许霓继续装傻,假装言之有理地说:“嗯,我再擦一遍,那就更干净了。”
叶修远抬起头看了眼,越擦越糊的黑板,觉得那已经是不能直视了,忍不住发声:“如果你真要擦,那我也不拦你,但鄙人有一提议……”
大概是因为叶修远平日里从不在公开场合配合许霓的戏精表演,此刻着行为实属罕见。
“嗤——”许霓直接被口水呛到,接下来就是连着一阵猛咳,可又怕吸了粉笔灰,只能转过身捂着嘴,努力抑制着咳嗽,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最后终于不咳了,她缓过来后,第一句便是吐槽:“鄙什么人啊……要说话就好好说。”
三分钟还没结束吧?
一个还是老师,一个还是学生。哪有老师在学生面前用“鄙人”自称的?配合演戏玩笑也不成这样的。
这次叶修远不再拐弯抹角,只是淡淡地评价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黑板更脏了?黑板其他地方都挺干净的,倒是你前面擦的这块区域,有些很白。”
许霓将身子往后倾了倾,仰头一看,顿时愣住。
手上的这个黑板擦应该和前面的不是同一个。
黑板本来很干净,而手上的那个黑板擦却特别脏,所以黑板上留下了一片又脏又明显的痕迹。
许霓小声地“切”了声,依旧嘴硬,“你懂什么?我这是艺术!嗯……留白你懂不,我这是留白!”
“……”
“从艺术角度说,留白是指在作品中留下空白的部分,而像你这种明显就不是了。”
男人轻轻两句就把许霓给打倒了。
只是叶修远并非是个擅长于终结话题的直男,相反的,如果是和许霓在一起他挺能聊的。所以许霓此刻想都不要想就知道,叶修远将话聊死一定是故意的。
“行行行,是我傻了,做不到像您老这样见多识广。”
其实许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了“您老”这两个字 ,只是她注意到的时候早已说了出来。
“你今天第2次话了带‘老’了。”叶修远再次捉住重点,并重复重点。
许霓:“……”
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没有的姑娘,此刻已放弃了挣扎。
“所以第一次是老什么?”叶修远又问,他有点像个好奇宝宝。不过最让许霓害怕的是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得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
真的有必要这么锲而不舍吗?
不就是一个答案,至于吗?
见她不应,叶修远开始进行第一轮的组词:
“老人?”
“老男人?”
“老狼狗?”
“老奶狗?”
“……”
男人要么就有毛病,要么就是文学素养好到上天。
明明只是组个词,怎么跟个大文豪似的,把尺度拿捏得这么好,表面看着没问题,可细细揣摩,全都是情趣词汇。
“喏,三分钟还没到吧。叶修远你作为老师竟然敢如此不正经。”许霓好不容易捏住叶修远的小辫子便也不打算放了。
“哦,原来你是想喊我‘老师’啊……”
思维敏捷的叶教授,自行解码,转而又向她确认:“是吧?”
“不过你也没必要害羞,想叫就叫吧……”
“……”
“叶修远!”
叶修远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见好就收的换了个话题,“虽然没看表,但你黑板擦了这么久,想必也有三分钟了吧。”他地笑带着几分纨绔,再叠加前面那些话就显得特别的不正经。
许霓抬眸撇了叶修远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从口袋中拿出湿巾,“那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已经离职就为所欲为!”
话音刚落,许霓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唔……叶修远你干嘛!”
“为所欲为啊,毕竟你都说了,我就想‘务实效而不为虚名’。”叶修远臂力很好,而且许霓也不沉,所以人就被他一直这么抱着。
“放我下来,喂!”
要疯就在家里疯,这里还是公众场合呢,就算叶修远离职之后可以不要脸,她许霓还想要!
叶修远淡淡的“嗯”了声,目光落到了它们右边挨着黑板放着的那个高脚凳上,但人不忘逗那姑娘,“你想坐哪,旁边有讲台……你看如何?嗯?”
许霓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被吓得一个哆嗦,起初还挣扎着要下来,现在紧张的紧紧搂着叶修远的脖子,小声的叫了句:“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想坐。要么你抱,要么就站着。”
叶修远又轻轻“嗯”了声,将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向右迈开了小半步,这下许霓是完全慌了,哆哆嗦嗦的揪着叶修远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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