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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次小贩挑了五只活鸡进城，两公三母，其中有一只还是能直接下蛋的，相对比较贵一些。

杜羽亭和华先生不一样，他是一个很讲究口腹之欲的人，蹲在鸡笼前看了又看，挑了那只母鸡。

“就那只。”他指着母鸡说：“多少钱？”

“这只35文。”

“这么贵？”35文钱抵得上一般人家三日的伙食费了，要贫苦一些的人家能熬七日。

“这可是下蛋母鸡，生了半年蛋了，两天一枚，物超所值。”

杜羽亭心说那又如何，华先生院儿里的母鸡天天下，其中一只隔三差五还下两枚蛋。横竖她也是买回去吃的，35文……

咳，说实话他不是很有钱。

你见过哪个大侠高手有钱的？这年头武林人士前半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习武上了，后半辈子要能找得到个靠谱的活儿，或者闯出足够的名头，那才能衣食无忧好嘛！

他杜羽亭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学了点拳脚功夫，还有点……咳、手上功夫！

可是这点手上功夫真的不够看，因为他没有销赃渠道，偷来的那些东西有的玩几天给人还回去了，有的直接吃了用了也就罢了。他很少去偷金银，因为那是三流小贼干的事儿，他可是……那啥！！

所以面对普通老百姓，杜羽亭根本下不去手。要知道他随便拿了人家一个荷包，可能这人接下来一个月就得饿肚子，更惨一点的搞不好命都能丢了。而且四城的县太爷特别秉公执法，丢只鸡那都是能告到衙门的大案子，这要丢了钱包……

呵呵，全城戒严都有可能信不信？！

所以四城没有小偷，就连乞丐都不是流动人口，都是需要去衙门记录备案的。

其实35文杜羽亭还是有的，他身上怎么说也有三五两碎银子，百来文铜钱。就是……心疼，一抽一抽的那种。

他请华先生出手炼药那可是整十两银子，这年头抓个普通的小贼衙门都赏不到三五两，而且大部分捕快就能搞定，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至于那些江洋大盗……

呵呵，他自己就算一个，当然因为小心谨慎并没有被通缉过，这也侧面证明了江洋大盗是那么好抓的吗？看着几百两的赏银是那么好拿的吗？

江洋大盗要么穷凶极恶，要么行踪诡秘，看到一次那都是撞大运了。

所以这点钱他存了半年多，要不是因为穷，他会冒险去御水殿的库房偷药材？

还不是因为贵到连片叶子都买不起！！

杜羽亭也知道，在华先生家里齐二少就是爷，得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那种。他甚至觉得齐二少与其说是华先生的病人，不如说是儿子更贴切。华先生特像个慈父，循循善导的那种。

“便宜点。”讨价还价是买卖根本，杜羽亭一路杀价，总算以30文的价格买到这只鸡。鸡贩子已经肉痛到眼眶都红了，杜羽亭提着鸡就跑，生怕人反悔。

提着鸡回去的时候忽然想到华先生家里没有适合的酒，华先生不喝酒，齐二少就更不提了。唯一的那坛烈酒是专门用来消毒的，而且也不适合入菜。

醉香鸡要用花雕，不过四城没有。四城家家户户都会酿甜酒，所以四城的酒度数不够又太甜，不能用来做醉香鸡。唯一一家卖黄酒的店就是城北的老蔡酒坊，华先生的医馆在城南，去一次城北相当于对穿一个城。

四城确实不大，可杜羽亭赶着回去，否则晚了鸡没办法及时做出来不说，华先生还得担心。

作为一个轻功一流的高手，他下意识就施展轻功一路赶到老蔡酒坊，打了一壶黄酒。刚出门就一阵汗毛直立，这是高手的一种直觉，普通人也许没有，但对他这种警惕心特别重又长年处于“高危”职业的人来说，绝对很准。

明明在买鸡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怎么到了城北就有了？

杜羽亭不得不多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轻功？？

当然在城里他不会尽全力，也不过是稍稍加快了一些速度，偶尔懒得绕路走了两趟屋顶。不过这地方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就算有个练家子那也都是些硬功夫，轻功这种东西确实稀罕。

完了！说好了不给华先生添麻烦，可他的直接告诉他――有麻烦了。

回程特意绕了大半个四城，还从北门出去，又绕了一圈从南门进来。确定把人甩掉之后才敢回的医馆，这会儿已经傍晚，华先生一张脸基本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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