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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王小虎气啥不用猜都知道，他自己当老大才收了那么三五个小弟，自己亲弟弟扭头就叫别人老大，当大哥的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偏偏王小虎不敢在神医药堂闹事，说直白一点就是……他有点怕华先生。

这话头还要从当年他跟人耍横被人打断一条手臂说起，第一次找人接骨没接好，未免受罪他当然找上了华先生。可来的太晚，骨头长得差不多了，华先生二话不说把他手臂又给打折了重接一次，顺便再给他施了一次金针。那酸爽，现在想起来都一阵毛骨悚然。

从此王小虎对华先生那是又敬又怕，心中是承认华先生的本事，可每次见到他下意识就觉得手臂疼。好在他身体硬朗连个伤风都不太有，避免了经常和华先生打交道。

“小虎来了？”华先生刚从厨房里把甜酒羹端出来，就见王小虎站在院门口发呆。

王小虎一见华先生立刻绷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叫一声：“先生好，我家小豹给你添麻烦了。”

“不碍事。”华先生招呼齐庭玉和王小豹吃甜酒羹，顺便问王小虎：“你要不要来一碗？”

王小虎礼貌上是想拒绝的，不过嘴巴太诚实：“好啊。”

于是华先生又给他端了一碗。

大概是甜酒羹太好吃，王小豹捧着碗舔了个干干净净，随后闪着眼对哥哥说：“哥哥，我们家要也能吃到就好了。”

其实甜酒不难做，四城几乎家家户户会酿。可这一般是女人的活儿，王家一家子大老爷们谁会这个？

王小虎就有些尴尬了，拍了弟弟脑门一下，叫他闭嘴。

华先生看着王小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下有些可惜，问：“小虎你以后可有打算？”

王小虎一愣，打算？什么打算？

“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四城有不少人是靠手艺过活，比如说木匠、铁匠之类。王小虎的爹是个武夫，功夫好不好华先生不知道，可力气挺大。原先老婆还在的时候好歹在府衙混了个狱卒的活儿，虽然钱少可架不住吃的官家饭，多少有点油水钱。加上老婆还负责给牢里的犯人做饭，一家三口的伙食费基本被省下来了。王小虎也是因为这个才打下将来成为城北一霸的基础，以至于后来爹因为脾气不好丢了狱卒的工作，出去给镖局当走夫，王小虎也没能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因为嚣张惯了，加上力气大又能打，街里街坊的都避他三分。当初大家也有点同情他十多岁死了娘，爹又不管家，带着个刚断奶的弟弟日子很是不好过，这才因为同情心把他纵容成了当地一霸。

问题是这种情况还能撑几年？王小虎都二十出头了，媳妇媳妇娶不上，也没有个可以糊口的生计，还带了个没成年的弟弟。别人兴许只看见他出门大摇大摆的横着走，拿了人家摊子的水果也不给钱。不过背地里大家怎么说的王小虎可能多少也听到点。

王小虎一听华先生问这话，心下就有些烦躁。

他确实知道大家怎么看他，早些年可能是同情他，现在则觉得他就是个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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