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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张县令问华先生会不会验尸这件事着实让人意外，他是知道张大夫是衙门兼职的仵作，而且人家年近五十，虽说医术不怎么高明，可也没听说过治死人，反正不好不坏的这么一个大夫。

华鸣借着师父的名头在四城落脚，其实明里暗里已经得罪了当地的几位大夫，好在他平素做人低调，又一切以治疗齐庭玉为优先，而且经常会出诊不在。这抢病人的事儿倒是没想得那么严重，加上他规矩多人又看着不太好说话，以至于中有一些难言之隐的病人非不得已并不愿意去找他。

所以华先生在四城当大夫，并不至于让别的大夫混不下去没饭吃，也算是没那么得罪人。

可、是！

这凡事有真有反，有喜有恶。有像马大夫这种好不受影响的专科大夫，自然也就有张大夫这种对他厌恶极深，搞不好恨之入骨的全科大夫。

是的，在华鸣没来以前，这位张大夫仗着自己是张县令的远方亲戚，那是稳坐四城第一大夫的名头，城里的大门大户生了病那都是请他上门问诊的。可自从华鸣来了以后，这种油水活儿就和他挥手再见了，他只能捡一些华先生吃剩下的或者不要的，钱也就够糊个口，和之前的日子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能不恨？

可是恨又能如何呢？

别的事儿也许张县令能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他一把，但这位华先生本身就是张县令请来的，就连医馆都是县衙张罗着才开的，张大夫心头有怒也没处发便是了。

这些华先生都知道，所以一般场合下都尽量避着他，也当是自己尊老了。现如今竟然要他顶了张大夫仵作的工作？

这还不等于踩了老虎的尾巴？

“验尸一直都由张大夫负责，怎么会想到草民来做？”

张县令心说自己这位不知道哪家的远方侄子有几斤几两他哪里不知道？这不是看在四城也没剩下多少张姓族人的份上，而且会用到仵作的机会少得可怜，这才睁只眼闭只眼。

对，那位张大夫虽然年纪比张县令大了不少，可辈分上却小了张县令一代。

“这件事……”

“是本官要求的。”从里面走出一中年男子，华先生一看，觉得似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既然巡察使大人自己出来了，张县令自然要给华先生介绍一下。

华鸣拜见过巡察使大人后，对方说：“我看了齐家的卷宗，觉得当时给夏娟验尸的报告有些含糊不清的地方，所以想劳烦先生出马，再复验一次。”

所以……这是完全不管他是不是会，有没有验过尸呗？？？

而且大夏天的，就算齐家条件再好，这尸体都放近十天了，估计都烂了吧。

一想到这个，华鸣就有种拒绝的冲动……

当然，拒绝是不可能的，巡察使都出面了，哪有他一介贫民拒绝的余地？

于是第二天上午，华鸣带好工具就去衙门验尸。至于开棺验尸之前家属是否同意，据说前一天已经上门做过思想工作了，齐家基本是齐老爷的一言堂，只要做通了齐老爷的工作，别的就好说。即便是如此，当时齐家那几个夫人们都哭闹得不行，似乎忌讳在齐家开棺验尸。

要说这理由也确实站得住脚，于是张县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把棺材抬到了衙门里。齐老爷本能想拦，可张县令太知道他的性格，师爷一句话就打发了：“如今此案尚有疑点，想必齐老爷也不愿意幼子死得不明不白吧？”

儿子是齐老爷的命门，当时就拦着尚有意见的妻妾，挥手让人把棺材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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