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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陆怀文会到明阳府调查是因为这里是最新爆发疫情的地方，加上张绍云出身四城，所以格外积极。却没想到如今要面临的是一个取舍的抉择，就目前能收集到的药材来看，可能连一个四城都未必够用。

这让张绍云很痛苦，甚至一度想雇人去猎熊。

可四城周边哪来的熊？更何况前两年朝廷的所作所为，还有几个江湖人愿意为朝廷出力办事？即便有钱雇来的人也未必能猎得到熊，何况时不待人，就算猎到了熊胆送过来，想救的人也未必撑得到那一刻。

这点陆怀文比他果断，召来杨知府询问周边疫情蔓延的情况。

“四城周边是最新爆发疫情的，加上及时戒严，目前情况最为稳定。”

“城内情况可有了解？”

“每天陆续都有人死，但大部分百姓还是坚持下来了。”

“那别的地方呢？”

“最糟的王家镇，那里是最早爆发疫情的地方，当时没有得到重视，有些失控，一个镇子几乎都空了。”

“如今还有人的地方是哪些？”

“三田村因为地势环境的关系，不好控制，逃难者比较多。虽然陆陆续续抓了一些安置在隔离区，可更多的可能死在山里也未必可知。”

一听有可能死在山里，陆怀文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种疫病死后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最直接的一次是死在池子里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人都烂透了，一池子的鱼虾也基本死绝了。

所以控制人流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及时发现死者，及时处理尸体，避免二次污染。

据那个刘远所说，尸体腐败的污染最少也要半年以上土地才能自净，如果影响到作物和牲畜，可能会长达数年之久。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周边的耕地最少也要荒废一年才能再次耕种，而这一年没有粮食生产，对百姓和朝廷的压力非常巨大。

如果只是一个地区还好，问题是全国各个地方同时爆发，那接下来的粮税问题将是一个非常严苛的现实。

虽说他只是大理寺的官员，可这件事关乎整个天下，其后果之轻重如今全在他一念之间。

――――

齐庭玉在齐家养了几天，体内的毒清得差不多了。现在四城百姓的压力越来越大，官府已经出手控制所有食物供给，百姓每户每天根据人口配发食物，只能保证饿不死，根本无法保证吃得饱。

齐家人多，算是大户。可只凭李氏一个妇道人家每天去领口粮明显受欺负，齐庭玉把玄五借给她一用，至少每天能把口粮安全带回家。

几天下来齐庭玉对自家嫂子到还有几分欣赏，可对自己的亲大哥和母亲却非常失望。

齐母痛失亲孙，受了不小的刺激，至今卧床不起。考虑到母亲年迈，先死丈夫又死孙子的，一时间受不了倒也算可以理解。可对比一下齐家老太太，顿时显得齐母有些不中用。

齐庭玉一直是很佩服自己奶奶的，当年爷爷能那么果断的舍弃旧业逃到四城，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奶奶的作用，是奶奶替爷爷做了这么重大的决定。事实也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起码保住了一家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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