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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次日清晨，衙门口张贴告示，因药材运输先后有序，治疗需分先后。经考虑于家有小儿者，优先带去神医草堂治病取药。

优先救孩子，对大部分百姓来说都是没有怨言的，这也是张绍云和陆怀文考虑了一整夜的结果。张绍云连夜查了户籍，四城加周边几个村，十岁以下的小儿差不多占百八，也就是约有一千多个的样子。而百日丧对小孩子的杀伤力比较强，这一个多月下来，死得最多的就是孩子和老人，所以余下的孩子真的弥足珍贵。

华鸣知道衙门告示的时候也赞同两人的考虑，一来孩子数量少但极其重要，二来他预算的药量是根据成人计算的，如果兑成孩子的剂量，可以多两倍以上。

这是一个客观的数字，也是可以让人看到希望的数字。

医馆还没开的时候，门口就排起了队，男女老少都有，身边都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因为是有户籍可证，想作弊也难，只是因着病情轻重缓急，华鸣也有一套应对的办法。

首先他把三岁以下的和三岁以上的分开，再由表面症状判断轻重缓急，这些都不需要他经手，自有衙门派人给他打下手。

对于襁褓里的孩子，可以优先治疗。有了这么多天的实践经验，华鸣对百日丧的症状虽说不至于了如指掌，也能通过最快的诊断判定轻重缓急，随后让人取药服用。

缸里的药分成三分、五分和七分，都是对应孩子而稀释过的药量。

需取几分自有人取来，而且要求当场喝下，不许带走。

就这样经过一整天的治疗，半数以上的孩子都服过了解药。

“服过药的明天根据竹牌上的记录再带着孩子来取药。”解药不是吃一次就好，需要连续服用三到五天，情况严重的可能要持续七天以上。

服过药的自然千恩万谢，没有的看着速度和效率也觉得明天就能轮到他们。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几天之后就传出有孩子已经起床甚至病愈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有些人却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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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生百态，一样米养着百样的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心甘情愿舍己为人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无私奉献别人好就是自己好的。

因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让孩子先获救，而自己慢慢等的……

施药第五天，让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来领药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人，有牵着十岁以上孩子的，还有一些成年人和老人。

入口有查检户籍的官兵，扫了一眼不合格之后就面无表情的把人拉走，谁想那夫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说：“我孩子就大了一个月，就一个月而已！救救他，救救他！他弟弟没熬住死了，家里就他一根独苗苗了！”

“就是，你们这样太不讲道理了。十岁以下是人，十岁以上就不是人了？我们等到现在了，到底有没有药能不能治？”

“只救小孩子有什么用，大人都快病死了，留着小孩子能自己活还是不用管啊？你们养啊！”

“不管老人了？小孩子是命老人就不是命了对不对！”

“就是就是！”

随着群众情绪越来越激动，吵闹声也越来越大，华鸣停下手，听着门外的嚷嚷声，问：“出什么事了？”

一守门官兵回道：“先生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

华鸣点点头继续替孩子看病，此时抱着孩子的母亲小心翼翼得问：“大夫，真的只能救十岁以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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