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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你背在肩膀上,瞬间觉得拥抱了全世界
你是西瓜最中间那一勺的口感,点亮了一整个夏天星空也为你斑斓。
By《昭君日记》
距离高中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只有半个月的时候,流行感冒汹涌而至。
有件事说来很邪门,新学期班上搞评比,每次根据各班的卫生状况来评比,每半月评比一次。
胜出来的班级都会在下周一的早操上在升早旗的时间里从旗手的手里接过一面印着“优秀班级”的红旗。
班长会将领回来的班级悬在门口,红旗迎风飘摇,这是胜利的光。
事情的诡异源于我们隔壁两个班在周一将红旗扛回班里时,第二天,班上就流行感冒肆虐起来。
先是一个人,接着一片人……
第二个中枪的是我们楼上的班级,他们在将旗子扛回来没多久,也没逃过流行感冒汹涌而至的宿命。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有点诡异。一时之间,在我们的心里,流动红旗等于流动感冒。
下周一全校再次集合那天,骄阳似火,光线热烈。
冬天的校服裹在棉衣外头,远远看上去,像一头熊迎面走来。
灰绿色的校服被开发出许多隐藏技能来,比如冬天的袖套,垫屁股的凳垫,还有即兴涂鸦的背景板。
广播体操完毕后,矮胖的校长走上讲台,他从旁边的火鸡手里接过话筒,他眉毛浓郁,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肉肉的脸上两撮打眼的浓眉,跟个小品演员似的。
“同学们,快要期末考试了,要抓紧啊。”
底下死一般的寂静。
“这周获得优秀班级的是331。”
校长面露欣慰,我们却要哭了。
“请331班的班上上来领旗。”
火鸡说起普通话来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来,跟她在寝室里说的尖言厉语完全是两种声音。
老龙脸上有光,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一副“终于轮到劳资了”的骄傲脸遮藏不住。
我们听到这个噩耗般的消息,真的很想哭。
可校长手里拿着旗等在那儿,李沛只能顺从地人群里走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主席台,郑重其事双手托举,从校长手里将旗子拿回来。
那天风很大,他从主席台上走下来时,风灌进他袖子里,将他袖子鼓胀起来,远远走下来,跟两个擎天柱。
我在风里被吹的嘴皮发紫,开学到现在还没三个月的时间,他就跟吃了窜天粉,一下子蹿个老高。
同一天领的校服,他原先刚好合身,而现在脚踝都露出来了,我真的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增长激素。
他露出来的白嫩脚踝在风里站了没几分钟,就变了一个颜色,成为紫白。
早已冬日,他还是穿着一双运动鞋,也不知道里头加没加加厚棉鞋垫,外露的灰色棉袜看上去并不怎么保暖。
他雄赳赳气昂昂双手托着小红旗往我们班上走,看着那面旗,我们内心OS是快离我远点,再远点,可那个红旗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嘴的妖孽,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流动红旗被拿到班上,直挺挺悬在大门口。
一下课我们每次走路过去都会绕道而行,生怕触碰到这个东西身上的邪气。
流动红旗来到我们班之后,班上自习课都莫名安静了不少。
任课老师从前门来到我们班的时候,推开门,双手拂过流动红旗时,脸上也似侵染喜气。老龙那天有课,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他上课时整场气氛都欢快不少。
平日里从来不开玩笑的他破天荒开起了玩笑。
就连头发花白的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的第一句话都变成了“哎哟。不错哦。”
他这句口头禅让我一度怀疑他是周杰伦的爷爷粉,这个疑虑,直到毕业还烂在肚子里,很多年后,我在街边转角处偶然遇见数学老师时,我终于有勇气说出我当年的疑虑,数学老师撑着拐杖,不好意思地说“我孙子是周杰伦的粉丝,我陪她去听了好些周杰伦的巡演,也算是个路人粉。”
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天下午班上还没有任何事,风平浪静。
刘婠婠晚上约好和高冷校草一块儿吃饭,她强拉着我一块儿去,她没觉得一男两女的尴尬,我可不想当这个超大屏强力电灯泡,果断一秒拒绝。
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不想去食堂吃饭,形单影只在校园里游荡被班上的人看见总觉得怪可怜的,我不想一路收获同情的目光。
下课铃响了一遍又一遍,班上的同学也都四下散去,教室里,除了我和教室前后黑板报之外,只剩下左右墙壁上鲁迅和周恩来的黑白挂像。
一入冬,夜来的早。
昏昏然天就黑下去了,黑黢黢的教室,静悄悄,脚步挪移,听得一清二楚。
教室没人的时候是我最欢喜的时候,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时候这间教室乃至于这块区域都专属于我,我可以自由自在做我自己。
脚步不听使唤,鬼使神差走到李沛的座位上去。
屁股刚碰触到他凳子时,听到外头有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
砰砰砰,碎冰砸落,似春雷乍响。
难道下雪呢?
这一想法一蹦跶在我的脑海里,手头的冷也减轻了几分,按捺不住心底的狂欢,飞奔出教室。
外头已全黑,将手伸出去,除了肆虐的风从掌间划过,什么都没有。
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回到教室,将教室里的灯打开。
井然有序的教室里,桌子上都被书给摆满,歪七扭八。
走到刘沛的桌子旁往外一看,那一排整齐有序的老银杉树上的枝丫都从树上脱落,脱离原来固定轨道,在空中自在飞旋。
飞啊飞。
有好几片飞到窗前,砸在窗户上,簌簌落地。
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
呆愣着看了好久外头咖啡色的枝丫随风飘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一抬头发现已六点一时,距离下课已过去半小时。
再下去吃东西并不可能,学校的植被并不多,除了一年四季常绿的香樟树之外,就是玉兰树,这个季节的玉兰树早已掉光叶子,光秃秃就像个赤身裸体的老人,袒露在外的只有精瘦的骨骼。
这是一年四季风力最强的时候,人走在小道上,风儿从袖口处窜入,将身体吹凉。
肚子已早咕咕造反,强硬着咽口水,尝试画饼充饥都没什么效果。
抽屉里吃的东西早已被我在课间消磨个一干二净,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小卖部买点干货充充饥时,突然回想起一件事。
下课敲响后,刘婠婠飞奔出去,走出门走到走廊上又旋即折返回来,走到教室门口,她倚在门栏上,冲着我喊了一句“君君,你要是实在不想下去,我抽屉里有吃的。”
我马上起身,走到刘婠婠桌子前,像要揭开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翻开她的抽屉。
我的抽屉里塞满的都是教科书和教辅资料、彩色本子,各种笔,毫无个人风格,完全是一个老干部作风的抽屉,写满规矩和刻板,没有任何个人特色。
刘婠婠的抽屉里,除了卷的皱巴巴的试卷外,简直承包了小卖部。
薯条,果冻,小熊饼干……
我最终锁定目标,从里头找个一包老坛酸菜牛肉面,再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碗,在饮水机的热水里冲过一遍后,就放心大胆的撕开了外包装,将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
酱料包和面条都放置完毕后,拿着碗去饮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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