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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烈哼道：“你倒是很懂她。我看她对你的精神伤害比身体更甚，这种人的所谓真心还留恋什么？”

他总能一眼看穿她。明霓叹道：“很多次反思，我会想，假如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三个未尝不能愉快地生活在一起。爸爸也不会那么孤独地寄情工作。那时，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天真！你要那么做了，简直引狼入室！”徐烈嗤道，“可算明白你这糊涂蛋的思维错误根源在哪里了。从那以后，你不喜欢深入地交朋友谈心，但凡举动上对你略有点好的人，你都会放大他们的好。而不好的地方，你都装糊涂得过且过！这样你心里才会感觉好受些。是不是？”

明霓反驳：“童年阴影没这么明显吧？我觉得自己还挺精明的啊。”

“精明？”徐烈敲了她一记，“敢不敢把谢晋晖的事摊开来再讲一遍。”

明霓的脸继续往下垮。

徐烈不忍逼她，转而说起安娜的案子。“毒是托马斯放的。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明霓摇头。“安娜中毒那晚，记得你最早跟安德鲁说，要派个专人去看着孩子。可安德鲁说人手本来就不够，还要管各楼层安保消防，再说大老爷们也没法带孩子……难道那时候你就怀疑是托马斯下的毒？”

“怎会？那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人心再坏，孩子也总是纯真的。当时只觉得马克把他看得很重，他们一家的关系有疑点，或许是个重要线索。不过，在那之前，我的确见过托马斯，跟阿瑞在画画，涂了一画布的红色颜料。”

“那孩子不是六岁吗？”

“他长得瘦小，马克为了收养他，特意改小了他的实际年龄。”

“他们收养他，又待他不好吗？是不是这样？”

“也对也不对。你也说了，人都是很复杂的。”徐烈递给明霓一张报告，让她自己看。

原来马克跟莱文曾短暂好过。莱文怀孕，马克表示经济能力不允许养孩子，两人分手不再往来。随后马克做起了健身教练。过了三四年，他得知莱文偷偷生下了孩子。那年她才二十来岁，既要读书又要打工养活两个人，只能把孩子放在全托所里。

马克去看过托马斯，瘦瘦小小的男孩，跟他一点都不像。却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不幸童年。莱文始终没有遇到什么好男人，经济状况也糟糕，甚至辍了学，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工。马克多次找到她，要求把托马斯接过去自己抚养，并许诺给她一笔钱。莱文每次都会把他臭骂一顿，不欢而散。

马克常偷偷去看托马斯，给他交托费，买各种东西，托马斯渐渐也愿意亲近他。然后某天马克趁莱文上班，直接把托马斯从幼儿园带走，花钱把他寄养到偏远地区的小福利院，年龄改小了两岁。等到他结婚半年后，说服安娜领养一个男孩，又花了一笔钱，将托马斯顺利领养出来。

安娜性格暴虐，动辄打骂孩子，马克根本护不住。马克酗酒，每当他喝得大醉，安娜会把气全撒到托马斯头上。马克就在一旁睡得像猪一样。酒醒后，马克拼命补偿托马斯，给他花钱买各种零食玩具，然而依然酗酒不改。托马斯依旧不停地挨打。

莱文四处寻找儿子，得知托马斯遭遇后，痛恨马克入骨。她希望永远摆脱马克这个酒鬼，却没有好办法。在美容院认识了一个女人，同情她的遭遇，给了莱文一点东西，叫托马斯放酒里，说是可以让人昏睡，好让她趁机拿到护照带孩子下船。

明霓草草看完，知道这件事还远没结束。也不知道托马斯将来该怎么办，但那些根本不需要她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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