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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宥头一遭被这么剖心置腹的质问,在丁永气得掉头走的时候,他恍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结冰的雨、化水的雪。
王盛和田焕也懵了,两人好一会儿才追上去,走之前还让苏宥别介意,老大日常抽风,习惯就好。
他在操场坐到了晚自习下课,才慢腾腾地回宿舍。
第二天,苏宥感冒发烧了。
他早上烧得迷迷糊糊爬起来,脸上也显不出来,没人发现他不舒服,硬撑着上了两节课,课间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第三节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站起来就晕过去了。
等醒过来时,在家里。
苏宥盯着天花板呆了一会儿,还打着点滴,窗外已经是浓郁的黑夜了,房间里开了暗淡的壁灯,并不刺眼。
沈桑端着粥进来,见他醒了笑道:“感觉怎么样?”
苏宥坐起来,脸还有些红:“好多了。”
沈桑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你们老师打电话给我,我就把你接回来了,下午丁永他们还来看了你,你没醒,他们就帮你把明天的假请了。”
苏宥:“嗯。”
沈桑看着他,少年很瘦弱单薄,除了脸上的淤伤,还有被睡衣遮住的伤疤,沈桑默然片刻,忽然撑着额头笑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带我回你家,晚上把被子给我,第二天你就生病了。”
那好像都是很久远的事了,沈桑说起来都是怀念的味道,苏宥也笑了,笑得有点腼腆,他说:“我……”他的嗓子沙哑,沈桑把水给他,他抿了一口,“我晚上睡觉喜欢抢被子,才给你的。”
沈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过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有很多朋友,丁永他们人都很好,对你也很好。”
苏宥忽然凝住了。
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以前的他只有沈桑,同样的沈桑也只有他,可是在这里,他们之间隔了好多人,隔了他未曾参与的四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沈桑起身:“把粥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苏宥沉默地看着他,想问很多事情,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沈桑揉了揉他的头发,出去了。
两天后,苏宥才会学校,彼时已经快期末考了,班级里一片腥风血雨,寒假前的考试最要人命,因为面对着七大姑八大姨“考得怎么样啊”的灵魂拷问,考得好,家长有面子,压岁钱就多,考得不好,就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了。
今年过年早,在一月下旬,缅茵十号考完放假,二月一号开学,比起其他学校的一周春假,已经非常人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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