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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味儿十足。

沈桑举杯，小小的白酒杯在他指尖泛着细润的光，他看着众人，也是头一次因为过年而兴奋得脸都红了。

小时候家境不好，过年也是马马虎虎的过，长大后青少年对这种节日的兴趣根本提不起来，还不如打游戏来劲，他和桑小姐也是一如既往地吃顿好吃的了事，哪有今天这种兴师动众的排场。

十一个人，虽不是每个人间都有血缘亲厚，却比此更甚。

沈桑眉眼带笑，数月商场的打磨将他学生的稚气融入了一丝业界精英的成熟俊秀气质，仿佛刚刚长成的翠竹，利落剔透。

他眸光璀璨：“今年，是我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春节。”

桑小姐凑到成斌脸庞打岔：“这是怪我以前没陪他。”

沈桑：“……”沈桑简直哭笑不得，“妈，你专业拆台的吧？”

桑小姐不可置否耸了耸肩，周遭一阵善意的笑声。

沈桑满腔激动的热血冷静了一下，他的目光慢慢地从苏宥、司泉、闵炎、白染、裴烬、君泽身上看过，然后是沈长淮，桑小姐和成叔，最后是相识不久却把他们照顾得细致入微的唐管家。

他的声音温情柔和：“这一年——准确的说是后半年，发生了很多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最初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管是这么大的沈家，还是你们，好像梦里才会有这么圆满的事。”

六人凝视他，他们第一次没有争锋相对，容忍对方用同样深情的目光锁住沈桑。

君泽忽然想起来某个秋日的夜晚，半醉半醒的小徒弟靠着他的肩膀说他忘了什么东西，嘟嘟囔囔地问他——

沈桑：“尽管期间有很多摩擦，但是能遇见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这是不是我遇见你们付出的……报酬啊？

他抬起手，众人也不约而同起身举杯，沈桑道：“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一杯，敬我们的相遇。”

酒入喉肠，如火一样焚烧着众人向来冷静自持的理智，沈长淮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风范，又一杯酒倒上，豪气四溢：“我！沈长淮，也敬在座的哥哥嫂嫂阿姨叔叔一杯！”

沈桑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被呛住。

沈长淮眼眸氤氲：“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家是什么感觉，第一次知道家的意义，”她看着沈桑，“哥，谢谢你。”又转向桑小姐：“阿姨，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没有这么好的哥。”

她说着声音略微哽咽，眼泪都要下来了，沈桑连忙跟她碰杯，逗她开心：“别别别，你不气我抢了你的家产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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