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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说:“你不知道信是什么?莫不是信里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丢了?”
楚清玟噗嗤一笑,说:“管家别急,我说的是不知道信是什么,又没说不知道在哪里。”她直视陆璟的目光,坦坦荡荡说:“《太公六韬》中大礼篇,富贵拿给妾身的信就在那里。”
“去拿来。”陆璟示意,管家走到书架那里看了看,转身朝秀兰招手,问:“秀兰,你放到哪里去了?”
陆璟的目光随之移到秀兰脸上。
陈管家此举有意帮秀兰引起陆璟的注意,不过选错了方式,秀兰根本不识字,她呆了一下,陆璟的目光叫她脸色泛红,她吱吱唔唔道:“奴婢,不知道是哪一本……”
雪儿忍不住偷偷笑了一声。
无法,陈管家眯着眼睛,抽出一本书就念书名,一边逐排找,按这么找下去,得半夜三更才找得到。
陆璟皱眉,刚想起身时,只见楚清玟掩嘴轻笑,然后走到另一个书架的第三排那里稍微翻了一下,就找到了《太公六韬》。
她双手拿着书,恭恭敬敬地递到书桌上,说:“爷,请您过目。”
她抽回双手时,陆璟注意到手背白皙的皮肤上有红点,不仔细看不是十分明显,只是楚清玟皮肤白皙,在烛光下仿佛泛光一样,于是皮肤上有些别的东西,叫他轻易注意到。
他把目光抽回来,翻开了《六韬》,果然在大礼篇内夹着一封褐色信封,富贵指着说:“就是,这,信!”
陆璟看了看信的封口,没有拆动过的痕迹,他问:“这封信是怎么夹在里面的?”
“实不相瞒,是妾身偷偷夹在书里的。”楚清玟说,又斟酌用词,道:“墙外那登徒子把信递了进来,妾身实在不知如何处置,只好把它放在爷这里。”
“秀兰忠心耿耿,定然不会叫一封来路不明的信放在爷的书桌上,妾身就自作主张,夹在了《六韬》中。”
叫秀兰知道外头男子送信与她,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帮她证明清白呢,所谓忠心耿耿一说,只是她不愿平白得罪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把话说得漂亮了点。
她眼神乖顺,这封信叫她拿不定主意,只能依陆璟来定夺。
只听秀兰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把信夹在里面?莫不是要害少爷?”
雪儿没忍住,也不客气地回道:“谁叫你晒书不好好晒,你要是过来翻一翻就会发现这封信了,晒书只晒一面有用吗?还是我家小姐在日头下帮你换书页呢!就知道偷懒去纳凉,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秀兰又气又羞,脸都红了。
楚清玟本想出声阻止,只见陆璟把信丢在书桌上,轻轻“刷”的一声,整个房间却没人再敢出声。
陆璟盯着每个人的脸巡过一圈,最后停在楚清玟脸上,问:“你是想把信给我,自证清白吗?”
“是。”她福了福身子,说,“君子坦荡荡,妾身奈何不了悠悠众口,只是私通款曲是大罪,妾身不能任由被如此污蔑。”
楚清玟垂着眼睛,陆璟看过去,她的样貌确实总能令人眼前一亮,肤如凝脂,眉目雅致如水墨画,只不过,脸上却有不明显的几点红,似乎与手上的红点相似。
楚清玟见陆璟没应,便咬了咬牙,祭出最后一招:“爷,请您也信妾身,外头人哪有您如此丰神俊朗的,妾身舍您不要,要外面的次品,莫不是傻的?”
这话有些私密了,底下几人神色各异。
陆璟听的夸赞并不少,一直以来不骄不躁也是因为不把夸赞往心里去,此刻听了这一句,心头的阴霾倏地散了,连因为此等小事打扰自己批谍报的不满都没了。
她总算不是个无眼的,知道比起那马家公子,她攀高枝了。他脸上不显,神色柔和了下来,说:“陈管家,以后不要什么人的信都拿进来。”
陈管家僵着脸,拉着他儿子应:“是。”
这场对质最终无惊无险。
楚清玟擦了擦脸,就听雪儿骂自己:“怎么能把床帐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都怪我在书房只顾着听小姐说了!我个蠢货!”
“你可别骂了,你是蠢货,我是蠢货的小姐,不成了大蠢货吗?”楚清玟打趣道。
雪儿连忙捂住嘴,又想了想,说:“那不同,小姐您是……”
“好了,你那袋香料呢?秀白不是说很有用吗?”楚清玟把布巾放回水中,葱指卷着布角玩。
雪儿找根线把那小袋东西挂起来,垂在床头,拍了拍,满怀希望道:“今晚儿我家小姐能不被蚊虻咬,就靠你了!”
不一会儿,房中熄了蜡烛,因为楚清玟早上起得晚,此时便没有了睡意。
显然那袋东西没有作用。
翻来覆去,她又隐隐约约听到蚊虻大军嗡嗡的声音,这样若即若离的嗡叫声最叫人俨然,她干脆起来,点了蜡烛,一边用手挥蚊虻,一边翻着早上没看完的话本。
另一边,被吵得睡不着的还有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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