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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丰之所谓久丰,以其物产之丰饶,百姓之富足闻名。
只是陆璟与楚清玟一路走下去,看到的皆是流民乱象,往日里富饶且安定之地,此刻,沿街乞讨之人却络绎不绝。
楚清玟觉得奇怪,说:“我听说久丰久受玉清教荼毒,现下拔除了,应是举城欢庆,怎这副模样……”
“应是久丰官府无为。”陆璟把掀开的帘子放下,说,“圣上已差镇北军而去。现如今玉清教被拔除,势必要做出些许反抗。”
陆璟十分瞧不起玉清教,所以倒不是很在意。
楚清玟想着街上流民抱着孩子脸色茫然之模样,不由有些不安。
正午之时,一行人便到了普惠寺。普惠寺在久丰已有上百年,只是光从外头看,寺庙之飞檐片瓦,不像历经百年雨雪风霜,而是像才建好不久的。
原来,普惠寺便是受玉清教教众所害并烧毁的寺庙,不久前才重修好。
寺外立了一座石像,又伫立一块石碑,讲述了善人郑岚出资捐助之善举——郑岚俨然成了普惠寺的活菩萨。
灰袍僧人为他们引路,瞧着楚清玟一直盯着郑岚的雕塑,他解释说:“郑施主在邪/教毁了普光寺后,出资捐助,其气度绝无仅有,说是普惠寺的再生之人也不为过。”
楚清玟了想到,郑岚如此尚施善,真只是为施善?
不待她多想,一行人就来到了寺庙内一座小房外,僧人说:“空行住持就在这,诸位既与住持有所约,贫僧不便叨扰,告退。”
他双手合十鞠躬,几人也随着礼鞠躬。
陆璟敲了敲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雪儿与钟尚平候在外头,陆璟携着楚清玟一道推门而入、房内装饰无多,一香炉,一硬卧,榻上一小桌,还见一僧人盘着双腿坐在那里,脸上无悲无喜。
从那眉眼间,看得出与陆璟的七八分相似。
楚清玟大惊。早先陆璟带着她来久丰,并没有告诉她是来干什么的,现在一看,居然是来找他出家的兄长来了!
陆璟道:“大哥。”这一声,证实了楚清玟所想。
陆钰睁开眼睛,看了眼陆璟,他笑了一下,或许与陆璟最为不似的就是那笑容,带着点邪气,一下破了那副慈悲形象:“是陆璟啊,来,坐吧。”
他伸手指着榻子对面,又看了楚清玟一眼,问:“这,是谁?”
楚清玟张了张口,刚想说自己是陆璟的妾室,却听陆璟说:“大哥,这是我的妻。”
陆钰一愣,说:“难得,你也一道坐下吧。”
楚清玟心内为这个字有些紧张,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坐在了陆璟旁边。
陆钰问了陆璟几句,无非是玉清教之难是否为陆璟所为,陆璟全无隐瞒,连着把庄铄一事说了清楚。
“早知道叫你查得如此艰辛,我便不隐瞒了。”陆钰轻轻一点头,道。
陆璟微微眯起眼睛,问:“大哥,你早已知道?”
满座茶香溢出,带着点苦甘味似的,陆钰说:“实则,我之名,与庄铄之名有所缘由。”
听罢陆璟与楚清玟皆觉得惊讶。
陆璟像是十分不在乎,说:“钰为玉,铄为钰。钰之字,是母亲为庄铄的孩儿起的。”
阮秀芝与庄铄的干系,陆璟早有所猜想,只是还未到那一步,他实在不愿想到最坏的情况,如今陆钰之言,便把阮秀芝那些腌臜事一倾而空。
陆璟深深吸了一口气,楚清玟连忙握住他的手,她眼中倒映着他紧皱眉头的模样,倒让他吓了一跳,方觉此时若要发火实在不妥。
陆钰看在了眼里,十分感慨,说:“你变了许多,若是以前,你此时该掀桌而起了。”
陆璟回过神来,说:“陆家与阮氏,实则再无多少瓜葛,只愿阮氏后半生,别再施加灾难于陆家。”
阮氏?不再是母亲之身份。陆钰了然,说:“宣谨,你比我有骨气,当年我出家避世,而你却直接解决了家里的灾祸。”他顿了顿,说,“是大哥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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