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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哇......”殷迟,殷迟他突然更委屈了。
浮华:“......”他不动如山,臂弯让殷迟坐着,手掌搂住小徒弟颤动的肩膀,目光凉凉的落到了木头一般杵在雪地上的灵鸟上。
灵鸟立时一抖,强忍住了没有拍拍翅膀赶紧逃走,鸟胆都快裂了。
殷迟双手缩在浮华胸前,低着头放声大哭,好不可怜。
浮华静待半盏茶,殷迟的哭声还是没有半分止歇的意思。明明并不易落泪,晶莹的泪珠却还是挂满了小小的脸。
“莫哭。”酝酿了许久又思索了许久,清冷的声线好不容易吐出了两字。
殷迟满脸的眼泪,精致的鼻子红彤彤的,不停的抽抽。他眯着模糊不清的眼睛,撸了撸打结的舌头,“呃,师......师父......呃,哼......”
堪堪喊了人,又忍不住掉金豆子。浮华低低的应了一声,伸出手将挂在殷迟下巴上欲掉不掉的泪滴抿在指尖。湿润的触感在指尖扩散开来,冰凉后带着奇异的暖意。修长白净的手指微凉,浮华垂下头指尖挑起殷迟的下巴,殷迟顺从的抬起头,眨了眨泪眼盈盈的眼睛,眼角又滑下两道泪痕。
白皙的食指抵住欲要往下收缩的下巴,拇指细细的抹去殷迟满脸的泪痕。指尖微凉,带着薄薄的茧,滑过细腻的皮肤带起麻麻的痒意。
“可是......”浮华顿了顿,蹙着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吓着了?”
殷迟吸吸鼻子,河水继续泛滥,浮华刚擦干净手还没彻,两行水渍又顺着略微瘦了两圈的脸颊上滑了下来。他似乎是要将这两年所有的思念孤独与委屈通通都在这一刻用泪水说个干净。
每一天每一天,独自一个人面对着唯有漫天雪白的孤寂世界。每一日睁开眼,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生怕师父在不知道那一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懈怠修行会失望。每一夜,他只能凝望着师父一动不动的身体,就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声音再大一些就会打扰到师父入定,期盼着第二天醒过来就可以看到师父睁开了眼睛喊他“阿迟”。
可他的师父不言不动,连气息都浅淡的近乎于无,好似一座无知无觉的冰雕,在冰床上一坐就是两年。两年对于浮华弹指一瞬的时间,对于至今不过九岁的殷迟来说久长的好似大半辈子。
平日里懂事的完全不像一个孩童的殷迟,在这一刻其实与其他孩童并没有区别。所有的坚强倔强都不过是一个人活下去的伪装面具。他害怕他委屈他孤独他仿徨,当那个可以大声哭大声的倾诉可以依靠信任并且包容他的一切的人出现的时候,他也可以嚎啕大哭。将所有的强颜欢笑假装出来的没心没肺不在意通通丢弃。师父,如果阿迟一个人还不闹一些的话,太上雪就真的只剩下雪的声音了。
“唔......我想你......呃......”殷迟抽抽噎噎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模糊的声音传入浮华的耳中。
浮华怔忪了许久,才恍然懂得原来是他丢下这个孩子太久。同样是先天仙体,浮华乃天地至清之气,修行数年,一得人形便是青年,他早不记得自己孩提懵懂之时是何等心思,只是习惯太上雪的安静无声。他忘了,殷迟与他并不相同,他还很小很小,小到他一手就可以圈进怀里遮挡的严严实实,小到短短两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已经久长到无法忍受。
师父,太上雪峰那么安静,安静到一个人时让人害怕。太上雪峰那么高,除了你和雪什么都没有。师父,太上雪峰好冷啊,人往外头一站不多时便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师父,你一个人站的那么高,站了那么多年,你冷不冷?
这个问题,殷迟来太上雪多久就想了多久。此时他被浮华抱在怀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浮华也同样被他拥抱着。师父,阿迟想您,以后您可不许不要阿迟,阿迟也要一直陪着您,有阿迟陪着您太上雪峰就不冷了。
一直致力于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减到最小的灵鸟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而终于找到症结所在的浮华也终于成功擦干净了殷迟的小脸。
然而,灵鸟还是难逃被剃毛的厄运,在浮华的威压下被殷迟笑意吟吟的剪下了屁股上最长最好看的羽毛。还顺带被取了一个名字——雪兔。
雪兔你大爷!它是鸟,玄仙镜的灵鸟!雪兔抱着自己秃了的屁股,没有羽毛的遮挡光溜溜一片。
嗯,一只不知道跟了浮华多少年,听说还是妖族凤凰一脉的旁支的没有名字的鸟。因为速度快被浮华养起来当传消息用的信鸽,年纪大概是人间界的三岁。
所以他和一个三岁的小毛孩子计较什么啊,殷迟无力的捂住自己的脸。而浮华打量着堆在门口的三个小雪人,发现自己小徒弟手艺还不错,像模像样的,一个自己一个他,两个人的脚前头恰好趴着一只白白胖胖的雪兔子。
殷迟刚会说话的时候一直想养只白胖白胖的兔子,可惜那时候浮华连这只小崽子都养不好,哪里能再给他找个兄弟。如今他既喜欢那只灵鸟,便让那灵鸟多陪陪他。他性子淡漠,太上雪峰也不比人间繁华热闹,多一只灵鸟阿迟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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