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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迟抿唇一笑:“好名字,在下殷迟。盛而殷,晚而迟。”说完后,他才想起来按道理该是由浮华介绍,然而他师父非常的“冷静”。
那金丹修士脸色一下铁青。
暮无“哈”的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太好玩儿了。这小娃娃才几岁,十岁有没有?不足十岁的小娃娃偏偏一幅大人模样,就如同小奶娃娃穿着大人的衣物,除了有趣暮无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词。
殷迟觉得莫名。他笑什么?他说了生命引人发笑的话么!
暮无的行为举止说是放荡不如说是放浪,颇有万般不过眼空花镜中月的虚无感。他活着就是为了一个他自己,因为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所以自由潇洒,想笑就放肆的当街大笑,想哭也可以肆意痛哭。
那金丹修士隐晦的瞧了一眼他们三人腰间的玉牌,脸色奇差直接赶人。
暮无毫不在意四周的人投来的目光,还是笑。他望着殷迟勾了勾手指,示意跟他来,一双艳丽眉眼笑意盈盈,泛起粼粼波光。
殷迟觉着这人和眼缘,大概有那么点一见如故的意思。他放肆大笑,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有趣。
三人站在大街上浮华单手负在背后一直不语,只是目光扫过暮无眼角的嫣红纹路与尖俏的下巴上后,眉峰微蹙。暮无边笑边将手搭在殷迟的肩膀上,“小娃娃,有意思。”
殷迟脸色瞬间一黑,拍下暮无的手:“在下不才,今年一十有四,算不上娃娃。方才多谢暮兄出口相助了。”
暮无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艳丽的桃花眼一点点瞪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殷迟打量了个遍。
“噗哈哈哈......”他身子一歪靠到一边客栈门口的红柱上,“哎呦,哈。”他按着肚子指着殷迟,“十四?你真的不是九岁?小东西,你是侏儒么,还是你师父克扣你的口粮?”
好眼力。“......在下七岁辟谷。”殷迟生出一股荒谬感,直觉告诉他,他好像知道自己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不长个了!
暮无沉默了,他嘴角一抽,望向了一直当自己不存在的浮华身上。白衣缥缈,姿容高绝,清寒似山头白雪,出尘如天边浮云。玉冠高束起一头墨发,两鬓微白,着实是矜贵而庄重,怕是一开口便能让人无条件信服。这样的一个高人,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般孩子五岁开始打基础,便是家中资源再好,再不缺辟谷丹,也不会为了减少浊气的摄入而让孩子在十五岁之前辟谷。为什么?因为辟谷丹这种东西管饱但不管长大!只吃辟谷丹会让族中幼子生长极为缓慢,一旦到了年龄就再也长不大了。只有在进阶金丹期时身体会本能的成长到合该的年岁。
暮无沉默,殷迟瞬间了然,仰头望向浮华,无言。浮华蹙眉垂眸,不语。
身边是吵吵嚷嚷热热闹闹。三人这个小圈子里却诡异的沉默下来。半晌,殷迟动了动唇:“金丹期的时候我一定长回来。”
浮华放松了眉头,澄净的眼眸清浅的落在殷迟哭笑不得的脸上。
暮无紧紧抿着唇,嘴角不时抽动,忍笑忍得很是幸苦。他拍拍殷迟的肩膀:“有志向。”
说着他掏出了两个玉瓶塞到殷迟的怀里,又恢复了之前懒怠的模样,“这两瓶聚灵丹算是......唔......见面礼?啧,不对,是方才打扰了你的买卖,如今还你了。”
他随地坐下,殷迟这才发现脚边零零散散的摆了个不少个玉瓶。显然,暮无也在这里摆了个摊子。
殷迟口中说道:“若不是你我还不得被宰了。怎么说都该是我谢谢你了。”两人初见,言语之间却毫不生疏。他随手打开玉瓶闻了闻,药香清淡带着些微苦涩,“你这个才是真正的上好的七品聚灵丹呢。”
浮华垂眸望了一眼暮无支着下巴露出来的一截精瘦的手腕。殷迟扯了扯浮华的袖子:“师父?”
浮华淡淡的转开的目光,手中二十颗中品灵石交到了殷迟的手上。
暮无挠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外表再小,芯子也是十四岁的少年人了,找师父拿灵石还这么理直气壮。
殷迟将灵石给暮无:“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要交朋友......”他眉目一挑,清秀雅致,神采飞扬。随手拿了一瓶暮无胡乱堆放的玉瓶,“......送我个这个好了。”
暮无又笑了。他特意找的柱子下头的位置,没骨头似的一靠,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半是清纯半是妖冶间浪荡气藏都藏不住。“小兄弟拿好,这东西......呵,不好用再找我啊。不过前提,是你先到金丹期吧。”
殷迟:“两年之内。”话语坚定,掷地有声。其实,他没听懂。但是这不妨碍他气势不落下风。多年后,与暮无熟的能穿一条裤子的殷迟想起当初单纯懵懂又无知的自己,恨不得大骂“蠢蛋”。
十四岁的筑基大圆满三界之内不多,但也绝对不少。算得上有慧根,却与惊才艳艳相差了太上雪峰到无间海都不止。若是他人听了这话两年之内跨两个大境界不大肆嘲笑一番都对不起听到的这句话!
暮无也目露讶异,只是须臾便消失在眼底,眼波流转间,漫不经心的一笑,道:“我等着看。”
殷迟自信一笑:“你且看着。”
这人,顺眼。分别时两人皆如此想道。
夜里殷迟洗漱完穿着里衣在床铺上抱着昏昏欲睡。修士不必睡觉,打坐便成。此刻躺在软软的床铺上,殷迟打了个哈欠,完全抵挡不住瞌睡虫的侵袭。
浮华自屏风后出来,鸦羽般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背后,两缕白发垂落胸前。墨发白衣,掉落的水珠濡湿了肩头,突出的锁骨半隐半现,在灯火半昏烟气氤氲影影绰绰难分辨。
浮华之姿容胜在不染烟火的白,不沾半点尘埃的洁,还有骨子里的孤高淡漠。此刻,他举步而来,挥散袅袅烟气,缥缈的仙人一步一步走下神坛,一点一点清晰的展现在人前。隐隐约约被烛火照亮,染上一丝和软的温度。
浮华在床沿坐下,一头长发已然干爽。他抱起小乌龟似的小徒弟,收拢一缕缕半湿不干的头发。指尖似有若无的划过,顺着浮华的手指,水珠快速的蒸发消失,顷刻间便干了。
殷迟迷迷瞪瞪的蹭了蹭浮华的膝盖:“师父......”
桌上红烛落泪,烛光将冰湖沉水点亮。澄净的眼眸点起零星微光,浮华摩挲着殷迟的发根,低声道:“睡吧,明日醒来再与汝说。”
白雪过耳般的微凉,带着北风不渡的轻柔。
殷迟模糊的应了一声,缩在浮华怀里彻底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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