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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晴一惊，她看不出那和尚的修为。暗狼她是势在必得，煮熟的鸭子到手怎么也不能让它给飞了。绝不能让这没眼色的坏了她好事。

“司徒晗，挖。”她一扬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司徒家司徒晴，不知大师师承何处？大师，我处理自己的猎物有何不对么？”

这是警告他，司徒家的事不是他能管的。就算他个人的修为比在场的他们高，可她的身后是司徒家。何必为了两个小小的散修而得罪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呢。

司徒晗扬起匕首，附着灵力猛的扎下，又在暗狼的眼皮处被挡下。匕首因巨大的反力脱手飞出，他因为被屏障反弹出去，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这和尚还是这般和善模样，知道给人留两分面子，只是司徒晗还是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抑或两者参半。

念虚轻晒，温和道：“小僧一禅宗，念虚。小僧初来，只是恰巧见了此狼身上的伤痕并非司徒赤银弓所致，方有一言。”

司徒晴不快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骂了声：“废物。”司徒晗眼眸中恨色一闪而逝，垂下头连声认错。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在司徒家给敢不给她面子，她要的东西什么得不来。她冷笑一声，将不屑写在了脸上，“原来是明空方丈坐下念虚师兄。听说师兄散去修为闭关重修了，怎么才几百年就出关了。”

各门各派中弟子多有联系，就算没见过家族中也会收集信息让族中人知晓，哪些人是惹不得的，哪些子弟是需要交好的。那些资质出众的大门派亲传弟子的名录几乎是每个大宗门子弟人手一份。

一门四家六宗，念虚的名字自然在榜上。一禅宗念虚，一禅宗方丈明空的座下大弟子。纵然他闭关两百多年，名号也依旧响亮。谁人不知他根骨一品，悟性近妖。当初以一介凡人弱冠的年纪才踏足修仙，却在短短几年内连连突破养气筑基融合，不过五十就已经是元婴真人。只是天资再好，也架不住他自毁道基。六十多岁的时候不知犯了什么糊涂病，硬生生散去一身修为沦为凡身。若非明空方丈尽全力护住他的性命，他早就寿元折尽，转世轮回。

哼，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修为更重要。身为修仙之人，却不知珍惜道基，自毁之。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是修士。司徒晴看不起修为天资低于她之人，就算这和尚是一禅宗大师兄，内定的下一任宗主又如何。她早晚都会是司徒家第一个女族长。司徒家可不惧一禅宗。

“念虚师兄，我司徒家的银铁箭还在那畜生的脖子上呢。你莫不是瞧不见？”司徒晴抱着长弓，道。

念虚摇头，道了一声佛号，“箭矢是为司徒师妹之物，只是多数伤痕乃剑、鞭，鞭长一丈，粗两寸。剑长三尺，宽两指半，木水双灵珠。致命伤，乃两道符箓，名为风雷劫火。”

一字不错。

不远处殷迟眼角一抽，发现暮无不动弹了。他抬脚就踹腿，暮无一动不动被他踹了一个踉跄。暮无抽气，回头瞪殷迟。你踹我干嘛！

殷迟使眼色，跑啊。你傻了，再不跑暗狼群来了我们给塞牙缝都不够！

暮无回头看念虚，那意思是还想等等。

殷迟着急，又不敢动作过大引人注目怀疑。只好揪住暮无的头发就扯，边扯边骂：“瞅什么瞅，见人家大和尚俊俏魂都被勾走了是吧。咱们俩的账还没算清楚呢！”他用力的对暮无眨眼，你还真当那和尚能把暗狼眼给你弄回来呀。小辈之间的争夺那些老家伙当然不会管，可要是暗狼群来闹出人命，我们俩就别想走了！

殷迟看得很清楚，他与暮无此时伤得都不轻，跟司徒家的人硬拼不起。司徒家不可能放心任由司徒晴一个人出来。但是暗中保护之人除非司徒晴生死存亡之刻根本不会出现。他们若是没有受伤，当然可以一搏。又或者再他们收回迷踪之前，念虚出现他们也有可能抢回暗狼眼。但是现在不行。

暮无眉目一蹙，猛地推了殷迟一把，口中道：“是啊，我就是瞧那和尚好看，想多瞧两眼怎么的。天天对着你小子，我都快看吐了。”他漫不经心的努了努嘴，你先走。

他们两个的声音不高，却也不轻，以念虚的耳里听了清楚。他抬眸望了一眼灰扑扑的红衣人，眸沉似水，不起波澜，只是合十的指尖微不可见的一颤。

“你们两个滚过来！告诉念虚师兄，这暗狼究竟是我的还是你们的。”司徒晴暗自咬牙，记恨上了念虚。她将怒火发到殷迟与暮无身上，只当他们两个贪生怕死胆小怕事，量他们也不敢不听。

殷迟脸色一僵，暮无眼睫一颤居然还真的走回去了。走回去了！

殷迟连忙追上去，他按住一阵一阵疼的胸口。掏了一瓶聚灵丹塞进嘴里，估计是浮华给他的，和他一般吃的味道不大一样。药效十分好，一下去就有一股暖流从胃扩散至四肢百骸，枯竭的灵力如有了泉眼一般咕咕的往外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作用，觉得伤势好多了也没那么疼了。

“暮无。”殷迟觉得这人今天是绝对是吃错了药了。平常多会趋吉避凶的一个人，今天傻得他都不忍直视。

暮无脚步一顿却未停下，传音道：“我信他。你不必同我一道，先走吧，别留下来碍眼了。”

殷迟上火，嘿，居然嫌他碍眼。不想拖累他就好好说话，他会留下他一个人？笑话。虽不知道暮无的打算，殷迟却还是跟了上去。

司徒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抱着胸不耐烦道：“滚快点。快过去同念虚师兄好好说说，本小姐是怎么打下这头暗狼的。”

暮无走到念虚三步远处停下了，他打量了念虚两眼，笑了。只是唇角勾起一点点，周身的尘土鲜血也掩盖不住那轻柔的笑，五分清纯稚嫩，五分妩媚分流。他将截然不同的两面合于一身，恰到好处，成了一个三界难寻的暮无。

“和尚，我若说这是我的，我要那一双眼睛。你待如何？”低哑的嗓音缓缓吐出，冰天雪地中说话间的热气形成浅浅的白雾，模糊了妖治的眉宇，秀丽的面容。

念虚垂下眼，回道：“原就是施主之物，自当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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