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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海外围的结界在碰触到念虚之时毫无反应,有人大开方便之门迎他进去。念虚的速度很快,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离岸边最近的一个岛屿上,人间已经夏荷含苞,而岛屿之上还是桃花灼灼芳菲无尽。
光滑圆润的鹅软石在青青碧草上延伸出一条两尺宽的小路,小路弯弯折折的沿着春花绕过矮树丛最后抵达岛屿中心的石桌石凳藤萝花。念虚站在鹅软石路的尽头,身后是桃花灼灼脚下是红浪滚滚,面前是紫藤花架随风摇曳。花架之下一方石桌四张石凳,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两只茶盏,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正在煮茶,念虚来他的茶也煮好了。他斟下两杯,热气袅袅,他停下手,不多不少恰好八分满。
修长白皙的手作请式,清朗的嗓音带着两分随性一分慵懒道:“禅师,请坐。”
他指的是他右手边的座位而不是他对面的,两杯清茶也一杯在他面前一杯放置在他右手边。念虚合十一礼:“多谢陛下。”
说完念虚在殷黎身边坐下,一阵风来桃红成雨紫藤如云。
乱花迷眼,眼前的魔族君主殷红色的魔纹从额角一路蜿蜒至下颚,那不甚清晰的面貌轮廓竟有那么一分像是暮无。
殷黎抿了口茶,道:“此回请禅师来,是希望禅师能帮孤一个忙。”
“可以。届时还望魔君陛下放回暮无。”念虚捻着重新接连起的佛珠,话语声音不疾不徐,哪怕身在敌穴也坦然自若。
殷黎笑了,一双桃花似的眼睛好似能勾魂慑魄:“禅师是否误会?暮无身为魔族,除了无间海他还能回到哪里?”
念虚道:“他修的是仙道,自当随小僧回去。”
许是念虚说的太认真,或是念虚神色太坦然。殷黎唇角一勾,倏然溢出一丝杀意来。他眼眸含着冷意,唇畔却笑得分外肆意。
白皙的指尖自下而上滑过青色的僧袍掐住了念虚的脖颈:“随你回去?如何不是你陪着他留下来?禅师,暮无对你来说很重要吧?重要到你这般谨慎守诺的人为了救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就一口答应我的事情。”
念虚神色不变,面对脖颈上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手他依旧平和道:“相识许久,理当照顾。”
殷黎眼波一转,他动了杀念却控制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收回手,好像身体里有着另外一股力量在拉锯。殷黎面色如常,眼眸中却寒意更甚,他带着深深的恶意道:“原来如此。可是禅师你要用什么身份来顾着他呢,兄长还是朋友?都不对吧。这世间除了夫妻毫无血缘的两个人,谁都不能名正言顺的照顾谁一辈子的。”
念虚抬眼望向他,他扬眉一笑,朗声道:“不过孤今日成全你。孤要你帮的忙,便是你念虚禅师褪下僧袍于魔旦之日还俗娶他。”
念虚一愣,风吹荡起他手中念珠,洁白的流苏在风中飘荡,青色的僧袍也翻滚起来,而这个却是半晌不曾一动。他似是一块睡在山脚千年不动的石头,风雪来了又走,他都不曾一动。
半晌后,他手指一紧,道:“陛下玩笑了。”
终于撕下念虚风雨不惊的面貌的殷黎没由来的心情转好,他双手放松的搭在桌面,眉目一弯:“禅师是内心逃避还是要反悔了呢?若是不肯面对现实孤帮你。孤没有开玩笑,要暮无活命你就娶他。若是要反悔,孤也不会阻拦,如何迎禅师进来的孤便如何送禅师出去。只是暮无的命,孤也一并收下了。”
念虚掐着佛珠的手指一紧,他缓缓垂下眼眸,面容沉静。
“陛下不会。”
“你是我独肚子里的蛔虫不成,不过是个小小修士,孤还杀不得了。”殷黎冷笑一声,道。
“陛下乃一族至尊,何来闲工夫注意一个连仙身都不是的散修。”念虚神色淡淡,道:“有所求方有所为。”
念虚越是理智越是镇静,殷黎眼中的杀机便越浓,便连四周花木都因他震怒而惶惶不安,花叶簌簌凋零。而就坐在他面前的始作俑者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威压,他身体的杀意与压制的东西达到了诡异的平衡,使他本就妖异的面貌愈发邪肆。
他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捉住念虚的下巴,艳丽的眼眸清晰的倒映着身着青色僧袍,面容庄严平和的和尚。念虚抬眼望他,魔君殷黎眼中挣扎的恨意霎时无所遁形。
这个和尚有何难得的好容貌,轮廓分明,眉目深邃,特别是那一对长眉,如墨画如刀裁,介于锐利与温吞之间,与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画在一起,安静似是山涧里缓缓流淌的清澈的溪水。这一双眼睛不该是属于红尘里的人的,太干净也太安静,就好像不论是谁,落进这一双眼睛里都没有分别。
殷黎有那么一瞬恍惚,眼前飞快的闪过一副画面,如朝露如闪电转瞬便消失了。只依稀有那么一点影子,有一双眼睛含着温润的笑意,缱绻而温柔。
那不是他的记忆!
“呵,和尚,愿或不愿意都由不得你。暮无是对我有用,我不能杀他。但是你,也没有拒绝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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