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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蒋为晨面前,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跟着自己出来。
蒋为晨没有说什么,他把许诺的手放回被子里,给他盖好被子,弯着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地在他耳边和他说:“等我回来。”
楼道里应急灯发出绿光,简卫明手里掐着一支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火。他看着蒋为晨,问他:“你是想让他变成傻子吗?”
蒋为晨靠着墙,头发垂下,遮住了眼睛,不承认也不否认。
简卫明走过去,把烟丢在垃圾桶里,伸出手对着他就是一拳。
他有点被打懵了,却还是用手捂着肚子,什么也不肯说。
他看蒋为晨这样,走到他对面压低声音和他讲:“我告诉你,许诺一次想不起来,两次想不起来,可是这不代表他每次都会想不起来!”
“我只要保证,在他活着的时候想不起来就好了。”蒋为晨坚定地说。
“是吗?”简卫明揪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他的头抵在玻璃上,他的眼睛顺着简卫明的手指看着病床上的许诺。
那么瘦弱。那么苍白。好像一个玻璃娃娃,随时会被碰碎掉一样。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许诺侧脸因为长期只能靠着营养液生存已经开始凹陷,他本来就瘦的身体已经开始提出抗议,全身的器官渐渐开始透支,不堪重负。
“他自从两年前就靠着营养液和营养针活着,你看看他,你要是再一直催眠他,他还像个人吗?”
许诺在梦中也不怎么快乐,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看得蒋为晨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你是解脱了,你觉得自己把他解救了。可是,你有没有问问他,失去记忆的他快乐吗?”
“我和他住在一起这几天,他天天没事就是在那儿拿着笔鼓捣着要给我恢复那副画。”
“他即使忘了一切,他还是那个许诺。你懂吗?”
简卫明松开他的衣服。
蒋为晨还是没有动,整个人只是顺着墙壁滑落,坐在楼道里的地上。远远地看过去,人不人,鬼不鬼。
“晨啊,”简卫明蹲在他面前,像很多年一样苦口婆心地把他当个小孩子一样对他说:“你老说是许诺不愿意想起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愿意想起来了?”
“我认识的许诺,从来没有那么脆弱。”
“你想想,他是为了谁才选择封锁记忆说要重新开始的?”
“许诺从来嘴硬心软,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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