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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谢谢你的太平酿……”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比气息更微弱的笑容。那是给李白雁的酒，她喝去一半，留下一半，权当交杯。

幻想中，她的笑容越来越盛，气息越来越弱，直至全无。

聂红衣低头看着她，看着她最后定格的灿烂笑容，最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

以前他未动情，故而不懂。如今懂了，却更觉得不值得生死相许。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万念皆空。活着，情才在，纵然是空相思，也胜过不相思。

你愿意为了李白雁而陷自己于不仁不义，终至舍命，又怎知我不愿为他而困守雷池内不逾半步？

这世间，有一个人值得去爱，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卷一 第一百零一章 谁能

将郑灵儿的尸体，小心的藏入草丛中，用树枝遮盖以免被野兽啃咬，忙完这一切，聂红衣才掸衣握剑，转身向着密林，肃然道：“大哥，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宽容和善良，是你最大的弱点。”

端木奇从密林里缓步而出，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然而我却为之深深的着迷。”

宽容善良的人，往往会做错很多事，因为他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付出善善从而丧失了原则。

但聂红衣不会，他的宽容善良是在建立在有原则的基础之上，他可以原谅郑灵儿的出卖，但绝对会把端木奇绳之于法。

因为郑灵儿伤害的，只是聂红衣一个人，只要他肯原谅，这个姑娘便无罪。而端木奇害死的，却有很多无辜之人，纵然聂红衣视之为兄，也无法宽容。

聂红衣的原则就是，奉公守法，律法之外，可以有人情，律法之内，铁面无私。

有原则的宽容善良，就像那道吸引了佛陀、连佛法都不能使之清静的“佛跳墙”，只要嗅到了味儿，就无法抗拒。

端木奇躲在小望川数年，潜心研毒，以为时间能淡化这种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但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越抗拒，越相思。

数年里，他研毒的最大成就，就是制出了打败五毒圣女的“红衣笑”，以及这座已经覆盖了整个清河谷的毒阵。

前者寄相思，后者困相思。

所以他将这座毒阵称做“秋水”。望穿秋水，终携相思归。

遗憾的是，事情并没有尽如端木奇的意而发展，这座毒阵，还没有来得及经过检验，他不确定有没有留下漏洞。

只要有一处漏洞，聂红衣就有破阵而出的可能，鹰的眼，最尖，能看穿世间一切疏漏，鹰的喙，最利，能刺穿世间所有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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