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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捕大人，我将证据交给你，你真能替我家旧主平冤雪屈吗？”

“尽我所能，还以公道。”聂红衣没有大保包票，他只是实话实说。

他不是神仙，不敢承诺事事完满，但只要他剑还在手，胸中还有一口浩然正气在，那就绝不会弃公道，废公理，蝇营狗苟。

李仕明虽年少，但自幼经历坎坷，自然能听得出一个人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更能分辨真心几分，假意几许。

于是少年咬咬牙，道：“好，我把证据交给你。”

证据是一颗珠子，少年就挂在脖子上，用一个小黑袋子装着，一拿出来，就有柔白色的光芒散出来。

日月珠，日月珠，其实，是两颗珍珠，一颗日珠，绽金光，一颗月珠，绽银芒。世人不知日月成双，只将那日珠当成了日月珠。

“我家旧主世代相传的日月珠，就是一对，当年小姐及笄，老爷将日珠拿出来，让人镶在一支金簪上，当成了小姐的及笄之礼。万没有想到，珍宝一面世，就为全家招来了杀身之祸。”

少年满面悲愤之色，他本罪奴出身，全赖旧主心善，虽名为主仆，其实视他如子，让他陪少爷读书识字，又教他兵策弓马，全未将他当成奴仆看待。

可就是这样的积善之家，却未得善报，全家横死，此仇不报，此冤不雪，他何以为人。

聂红衣看着珠子，眉头微皱：“当年血案发生的经过，你可还记得？”

李仕明摇头道：“我不曾亲眼看到。”

他若当时在场，哪里还有命在。

“那这颗月珠，你又是从何得来？”聂红衣又问道。

李仕明道：“是少爷的，老爷将日珠当成了小姐的及笄之礼，月珠就是少爷的加冠之礼，只是当时少爷年纪还少，未曾及冠，就满门被灭，因此月珠一直不曾展露在人前过，除了主家，就只有我知道月珠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眼中含泪，道：“出事之时，正值半夜，我在睡梦中，忽见少爷闯入房来，一把将月珠塞入我怀中，喝令我速速逃走，我茫然不知何事，待听到屋外有惨叫声隐约传来，才觉惊恐，少爷不由分说，将我推去墙根处，那里有我们幼时挖的狗洞，十分狭小，当时我身量还没有长开，勉强能钻出去，可少爷比我年长两岁，那年正好长身体，已经钻不出去了。少爷将我推出狗洞，对我说道‘父亲一时大意，忘了怀璧之罪，府中遭此横祸，早有前因，我身为人子，不能抵御强盗，只能陪死’，又道‘你本无辜，速速逃命，若遇青天，执月珠为主家昭雪，不然便将月珠卖了，从此隐姓埋名安度一生便是’。”

说到这里，李仕明眼圈都红透了，哽咽了一阵才继续道：“只怪我当时胆小，少爷让我逃，我便逃了，后来……后来才听说，老爷少爷和小姐并其他家仆，全部横死，无一幸免。”

又愧又悔又恨又怒又惊恐万分，当时的心情，李仕明已经记不太分明了，但他知道，这些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埋在他心底深处，最后变成了一股执念。

他没有听从少爷的话，卖掉月珠苟且偷安，而是发誓一定要替旧主讨个公道，官府里讨不到，就到江湖上去讨。

只是这几年来，别说是讨公道，就是他自己的小命，也几次差点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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