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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私联
零点过去以后,空中的烟花逐渐少了许多。
秦楮杉带着小桃的那句新年快乐,和兴奋得不得了的秦朵儿往家里走。
走近家门口,他发觉屋门没关严,从里面隐隐约约地透出屋里的灯光。
可他分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是把门锁好了的。
他的心脏突兀地跳起来,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抓紧了身边秦朵儿的手,推开了房门。
还好,讨债的人没有丧尽天良到大年三十还不做人。
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倒的确不是个人。
他和秦妈站在客厅里对峙着,秦妈之前还梳得整齐的鬓角,此刻发丝飞乱,脸上还有一片明显的红痕。
秦朵儿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吓得哭出了声:“爸,妈,你们干嘛呢!”
秦楮杉咬了咬牙,冲上去揪住了秦富贵的衣领:“狗东西,你还有脸来?”
秦富贵一把把他搡开:“怎么叫你老子呢?你他妈的过年了,都不知道孝敬孝敬你老子?”
秦楮杉又推了他一把:“我他妈没老子,你他妈滚回你的赌场里去。”
秦富贵哼了一声,不再和他说话,冲一旁的秦妈道:“反正我现在就差这三千,你看着办吧。”
秦楮杉一听,再次暴怒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除了张口要钱还会点别的吗?”
秦富贵也破口大骂道:“我他妈又没问你要!”
说着,秦楮杉就拖着秦富贵往门外走,他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秦富贵尽管拼命挣扎,依旧敌不过他的力气。
秦楮杉把他拖到门口,秦富贵却死死抱住门框:“秦楮杉,你他妈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秦楮杉依旧把他往门外搡:“你除了把我一泡尿撒出来还干了点儿什么?你他妈跟我有仇还差不多!”
秦富贵气急败坏,动不动就要砸东西的老毛病又重犯了,他一把抓起秦楮杉放在门口的单反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地下砸。
秦楮杉赶紧伸出手想去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在秦朵儿的尖叫声中,单反相机砸在地上,镜头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我操.你妈!”
地上的相机残骸像是秦楮杉身上的最后一片逆鳞,他猛地伸手把秦富贵从门里搡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上了门。
吵嚷的空气一瞬间归于寂静,除了秦朵儿已经哭得失了声,在旁边儿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
秦妈木然地站在一旁,好像还没有从这一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秦楮杉点燃了一根烟,他猛地吸了一口,几秒后,朝窗外吐了一口气,这才哑然开口:“他每回都是这样管你要钱的?”
秦妈没有说话,但她眼底的泪光已经做出了回答。
秦楮杉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半晌,他扔了烟头,朝门口抽泣的秦朵儿招了招手,低声道:“朵儿,过来。”
秦朵儿抽抽搭搭地走到他身旁,就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秦楮杉伸手擦了擦她花猫般的小脸,说:“下回他再来,要是敢动手,你就跑到外面去大声哭,大声叫,引得邻居都过来看,知道么?”
秦朵儿哭着点了点头。
秦楮杉又说:“他要是还管妈要钱,你就说你哥要到法院去告他,把他送进局子里去。”
秦朵儿抬头看他:“哥,你真的要让爸蹲大牢吗?”
秦楮杉骂道:“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你爸。”
他倒是做梦都想把这个老王八蛋送进大牢,可是县城里打牌的人太多了,还跟当地的黑恶势力有所勾结,黑社会这么猖獗,自然也少不了保护伞。
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他一个人能搅和得了的。
越是愚昧无知的地方,人性的恶就越是展示得赤裸裸。
恍惚间,秦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地上的相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呈到他面前:“哥,还能修么?”
摔得稀巴烂的相机露出锋利的尖角,仿佛一把尖锐的刀,直捅到他的心窝里去。
秦楮杉伸手接过,里里外外地看了看,给自己下了最后的死亡宣判:“修不了了。”-
大年三十的深夜,鞭炮声早已经消停,窗外一片静谧。
秦楮杉却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这回他在家,把秦富贵赶走了,但等他回了申城,秦富贵照样会腆着脸回来,甚至对他妈妈变本加厉。
一想到这,秦楮杉的胸口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然而他却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最他妈操蛋的是,这个一直以来阴魂不散地伤害她们的人,是他亲爸。
自从他认识了陶熠以后,他以为他的生活在渐渐变得越来越好,没想到一切都在今夜,彻底被打回原形。
一直以来牢牢地压在他身上的千斤重的担子,再次给他一种泰山灭顶的窒息感,让他寸步难行。
秦楮杉郁闷地穿上衣服,起身出门。
偏僻的小岛不比夜夜笙歌的申城,此刻四下里没有亮一盏灯,入耳只有海风与激浪的琴瑟和鸣。
秦楮杉漫无目的地走着,没多久就踱到了海边。
由于多年来不加控制的人工渔猎,近岸的海水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污染,变得浑浊无比。在海浪的激烈翻涌下,时不时地搅出几只浮在海面上的死鱼,白.浊的肚皮在乌黑的海面上显得格外扎眼,咸湿的海风一吹,腥臭的气味便随之扑面而来。
秦楮杉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它们一样,一直在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片狭小而污浊的海域,也无法改变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他正望着海面出神,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深更半夜的,不是骚扰电话,就是打错了。
大约是窒息的静夜让他实在太想听见一句人声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了:“喂?”
果然,对面没有回应。
他等了两秒,刚准备挂断,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线:“你怎么……还没有睡?”
无比熟悉,仿佛很遥远,却明明就在他的耳边。
秦楮杉愣了愣:“陶熠?”
陶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了,我就是随便拨一拨,没想到你还没睡……”
要是换了别的粉丝,忽然接到自己爱豆的电话,估计能激动得晕过去。可对于秦楮杉来说,陶熠一直都不是高高在上的明星,他不过也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他此刻急急忙忙又小心翼翼的语气,让秦楮杉不由得一笑,甚至忘了问他哪里来的电话:“没关系。”
陶熠沉默了一小会儿,问:“你在做什么?”
“我……”秦楮杉一时语塞,顿了半天,才说,“在外面。”
通过他的语气,陶熠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秦楮杉无意隐瞒,但陶熠也绝不可能是他倒苦水的对象。他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陶熠又说:“我打电话给你,本来是想祝你新年快乐的,现在……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这句安慰实在太苍白了,秦楮杉不由得失笑,要是真的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可不知怎么的,小孩一本正经的安慰,配上他好听的声音,就像带着某种魔力似的,竟然真的让他方才郁闷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秦楮杉于是认真地回答他:“谢谢你。”
那边的陶熠似乎又没话说了,于是他随口问:“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陶熠说:“宿舍里就我一个人,睡不着。”
秦楮杉有些惊讶:“那你怎么不回家?”
说完又意识到,陶熠不回家肯定有他的原因,说不准也和他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秦楮杉又说:“既然你电话都拨到我这来了,那我也祝你新年快乐吧。希望新的一年,小桃在节目里的表现越来越好。”
陶熠在那边好像笑了,说:“我一定会的。”
秦楮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调侃道:“又是回私信,又是打电话的,经纪人没教你不许随便私联粉丝么?小朋友,偶像失格了。”
那边的陶熠好像被人捉住了小尾巴一样,连呼吸都跟着一滞。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会脱粉吗?”
秦楮杉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脱粉了你怎么办?傻孩子。”
聚光灯与闪光灯
年还没过完,请假回家的练习生们便被陆陆续续地召回影视基地。《吾辈之名》的第二次公演,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了。
第二次公演的主题是位置评测,致力于让练习生找到自己在团队里的担当。
歌曲的选择通过填志愿的方式进行,类似于高考志愿的填写,每个练习生写下自己想要去的分组,然后按照上一期的排名依次录取,如果分组选满,便会被调剂。
身为上位圈的练习生,自然不必担心调剂的风险。陶熠原本肯定是应该选vocal的,但是傅奕茗拿着公司安排好的剧本,告诉他选dance。
公司之所以这样安排,其实也不难理解。
首先傅奕茗是绝对的舞担,而陶熠的dance水准一样优秀,两个人分在一组,便是实打实的双剑合璧。
由于之前的c位之争和年前的顺位发布,两家的唯粉在网上已经撕得非常厉害,都是卯足了劲想让自家彻底超过对方。
但两人的CP粉数量又非常庞大,在唯粉这段时间以来的疯狂互撕以及二人私下不和的消息的传播下,CP粉的军心已然有所动荡。
此时如果两个人在新的一期节目中缺少互动,很容易造成CP粉脱粉,分票严重,对两人的杀伤力都不小。
因此,在这个阶段选择同一组,继续营业以稳固CP粉,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
但另一方面,陶熠也明白公司对他的忌惮。他的vocal实力强,这一次分到vocal组,如果恰好舞台发挥得好,就会对傅奕茗构成威胁。
如果两个人分在同一组,又是在傅奕茗最擅长的dance里,那么陶熠便基本上处于傅奕茗的掌控之中了。
后采的时候,工作人员果然问他:“你为什么不选vocal?”
陶熠温和地笑了笑:“因为我想在舞蹈方面挑战一下自己,尝试不同的领域。”
其实只是因为,他没得选择,毕竟今天不听公司的话,明天公司就有可能直接给他搞出个伤病退赛,这样的事情,傅奕茗不是做不出来。
按照节目组的指示进入属于自己组别的练习室,陶熠不出所料地见到了傅奕茗,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碰到了苏遇。
苏遇身为一个vocal,舞蹈实力简直烂得要命,陶熠没想到他也会选到这组,趁着摄像机在拍其他人,他低声问苏遇:“你怎么也来了?”
苏遇抬头看他,回答道:“因为我偷偷看到了你的志愿。”
陶熠哭笑不得:“跟我分在一组有什么好的?”
苏遇说:“想让你教教我跳舞,反正我拿的本来就是逆袭剧本。”
苏遇身为棠诗CEO之子,在首次亮相的舞台上出现舞蹈失误,连累了全队,自此之后就被网上骂得很惨。
不过苏遇是个争气的孩子,挨骂也罢,他在节目录制期间确实非常努力,舞蹈水平也有了显著的进步,更是凭借这样努力逆袭的人设,圈了一大波粉丝,成功进入了上位圈。
话说回来,像他这样有靠山的人,无论本人是什么性格,节目组肯定都会给他打造出一个讨喜的人设,最终让粉丝“真香”。
组员集合完毕后,大家拿到了公演曲目,这是一首叫《musketeers》的歌曲,唱词不多,舞蹈难度比较大,重点在于这首歌的风格,走的是性感路线。浅 夏 S r k 长 佩 笃 家
这对于一向以邪魅一笑很倾城冠绝舞台的傅奕茗来说是天然的优势,陶熠还能勉强凹一凹,但对于苏遇来说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他一个十六岁的小朋友,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让他怎么卖弄风骚?
他向陶熠投去求助的眼神,陶熠摊手:“叫你闭着眼乱选。”
接下来就是唱词和位置的分配,于是又牵扯到了万年不变的c位之争。
大家还没开口,就见邢佑率先拿起了标着leader的胸针:“谁想当队长?”
邢佑是花桔四子中的两个弟弟之一,他一心抱紧傅奕茗的大腿,两个人私下里成天形影不离,他在节目中该怎么表现也都是傅奕茗提前跟他说好的。
果然,没等大家说话,邢佑就说:“我觉得这个位置,非小桃哥莫属。”
毕竟给了陶熠leader的位置,他就没办法和傅奕茗竞争center了。
大家多少都看明白了,只有苏遇在一旁傻乎乎地问:“为什么让小桃哥当队长啊?”
邢佑于是理所当然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们宿舍里,小桃哥永远都是最细心的那一个,我相信他做队长,一定能把大家带领得很好。”
毕竟leader是私下里做事最多的,然而舞台上最耀眼的位置,却属于center。
苏遇刚想要辩驳,就听陶熠开口道:“如果大家都信任我的话,我也想锻炼一下自己。”
其余人自然都没有疑议,于是陶熠把leader的胸针别在了身上,注意到苏遇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他从后面无声地轻轻拍了拍苏遇的背。
苏遇毕竟年纪小,更何况是被人宠大的小公子,自然喜怒都形于色,不懂得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可陶熠在公司这么多年,早都见识了能见识的世态炎凉,他什么后台也没有,只有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
等傅奕茗成功拿到了c位,大家就开始分配各自的位置和唱词,开始简单的初次练习。
拍摄素材积攒得差不多,天色也晚了,摄像师傅一撤,大家都瘫倒在地板上,歇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宿舍,约好了明天早晨再来练。
陶熠虽然和傅奕茗在一个宿舍,但说实话,他白天基本上就没见傅奕茗在宿舍待过,晚上要么很晚才回,要么彻夜不归,不过陶熠也没心情了解他到底都在哪鬼混。
第二天一早,约定好的八点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练习室里依然只有陶熠和苏遇两个人。
苏遇没好气道:“有人拍的时候个个儿积极得不行,没人拍的时候全都不来了,真行。”
陶熠提醒他:“少说两句,摄像头还开着呢。”
苏遇哼了一声:“傅奕茗都不怕摄像头拍到他和炮友直播,我会怕这个?”
听到这话,陶熠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走过去把门关紧,低声问:“在哪儿?片场?”
苏遇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哥,你和他住一间宿舍你都不知道啊?”
看陶熠的样子确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苏遇这才解释道:“别人的选管都是节目组分配的,就他直接把你们公司的助理带进组,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顿了顿,苏遇压低了声音:“结果有一次半夜,我睡不着去外面溜达,果然看到他和他选管两个人又摸又抱的。”
陶熠不由得咋舌,身为练习生有恋爱禁止条例,但其实很多选手都在私底下偷偷谈恋爱,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但他没想到的是,傅奕茗居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身边。
没等他们俩再开口,练习室外忽然有人敲门,陶熠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邢佑一脸不耐烦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面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聚光灯与闪光灯
50.彩排
苏遇同样没好气地回敬他: “练舞呢,迟到还有理了?”
两个人刚拌了两句嘴,其他几个人就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练习室,大家也没多话,开始了今天的排练。
分到这一组的六名选手里,除了陶熠和苏遇,其他几个都是纯舞担,但陶熠dance实力一样优越,于是整组都很强,苏遇是唯一跟不上趟儿的那一个。
一天练到晚,组里的其他五个人都已经把动作跳得非常熟练了,只有苏遇还笨手笨脚的,动不动就跳错。
眼看着一天又要过去了,傅奕茗黑了脸:“舞蹈不行还非要选这组,专门来拖别人后腿的吗?”
苏遇自知理亏,但还是不服输道:“我会好好练的,队长都没嫌弃我,轮得着你嫌弃我么?”
傅奕茗看看他,又看了一眼陶熠,嗤笑了一声:“行,那就让你的亲队长好好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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