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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警卫员走在前面，靳安邦和沈良走在后面，沈良口舌发麻，脚步僵硬，脑袋里一团浆糊，无数念头飞速涌过，在眼前浮光掠影盘旋。

走到半路，靳安邦抬手抓他手臂，把那紧蜷的手指，一根根掰出掌心。

掌心被扎破了，指甲探到肉里，血滴沿手腕淌落，在地上流成一滩。

“该来的总会来的”，靳安邦拍他肩膀，捏紧他手臂，“没什么好怕的。最后问你一次，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

“说什么”，沈良脸颊惨白，嘴唇抖动，干裂唇线抿紧，“像你说的···该来的总会来的，谁都逃不过。”

来到办公室门口，警卫员轻轻敲门，得到指令后，他侧身退开：“参训员沈良，指导员让你进去，靳队长等在外面。”

靳安邦敬个军礼，后退几步，靠在窗边，沈良长长吸气，抬脚走进房间，大门在背后关紧。

指导员陈建国四十多岁，鬓边已有白发，他站在窗边，背影像一堵墙，挡住刺眼阳光。

“沈良”，陈建国听到声音，转身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示意沈良坐在对面，“坐。”

红木桌子上一包白色药片，袋子被捏的扭曲褶皱，刺痛沈良双眼。

他虚虚坐上椅子，四肢似被寒冰包裹，平整座椅如有荆棘，扎的他动弹不得：“···指导员。”

“沈良”，陈建国说，“我需要给你做个现场检测。”

他对警卫员示意，警卫员上前几步，拉开沈良小臂，在他身上抽一管血，带出去让人化验。

等待结果的时间格外漫长，陈建国拿起桌上塑袋，抽出白色药片，放在掌心碾碾：“沈良，你自己说说，这是什么。”

沈良眼眸低垂，唇间抿出血珠，脑袋要埋进胸膛。

警卫员快步回来，对陈建国报告结果，沈良听在耳里，心脏像一块铅石，慢腾腾向下坠落。

“置换腺体、滥用Alpha特效药、隐瞒情况入伍”，陈建国一字一句开口，怒火压在胸腔，“不止是你，你的直属上级、你的主训教官，同样要为此负责。”

“指导员”，沈良惊慌失措，猛然站起，椅子划出鸣响，“这都是我自己隐瞒，和他人无关！”

“沈良”，陈建国不为所动，沉沉看人，“我让你来光州研究所工作，给你开绿灯，让你来集训营参训···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连自己是Omega的事都会隐瞒。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Omega···Omega就不行么”，沈良捏紧手腕，鼓起勇气，和指导员对视，“您可以看我的参训记录，那些记录白纸黑字，我做不了手脚。每次训练我都参加，什么挑战我都不怕，我敢进原始森林、敢端枪敢拿刀、敢潜水敢跳伞，Alpha做的我都敢做，我不比任何一个Alpha差。”

说到这里，他喉口哽咽：“指导员，谢谢您让我来光州，给我安排工作，让我有机会参训···我知道，我哥哥曾联系过您，您可能知道什么，但您不能说，更不能对我说。您既然让我过来，对我们家的事，应该有所了解。我哥哥一直追查父母遇害的事，好不容易有些线索，竟然断在雅加，我没有别的亲人，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哥哥，查清当年的事。”

说出这些的时候，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像蜂拥而来的利刃，把心脏撕成碎片。

短暂美好的童年、孑然一身的成年，被巨大鸿沟分开，沈良像个黑白分明的蜡像，孤独裂在中间。

他捏紧双拳，拳头横上膝盖，通红眼眶盛满泪水，竭力不肯落下。

“你们家发生的事，我确实知道一些”，陈建国越过桌面，轻拍沈良肩膀，“你爸爸是位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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