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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沈良指尖拨动摄像机，调稳镜头，弓起脊背，手指缓缓向下。

触碰匕首的一瞬间，他被人一把抓住，整个向后一提，闪身躲到石后。

沈良全身绷紧，口唇瑟瑟抖动，手臂僵硬挥动，被人牢牢攥住。

鼻尖满是熟悉味道，沈良被捆的动弹不得，双眼圆瞪，视线被巨石挡住，隐隐能看到晃动人影。

络腮胡慌乱摇动手电筒，大声质问：“谁在那里？！”

光线像交织的光网，在沈良待过的地方逡巡，一小块地方如被射穿，连地皮都要挖出三尺。

络腮胡不断叱骂，和同伴来回走动，脚步来来去去，草叶被压得破败不堪，汁水遍地，络腮胡找一圈不成，气得抽出匕首，狠狠插向地面。

摄像机嗡嗡工作，靳安邦挪动手指，在沈良胸口游移，摄像头调转方向，对准络腮胡的面容。

光线不断从身旁掠过，紧贴脚背爬行，沈良下意识挪挪，贴紧靳安邦，**压住靳安邦大腿，似黏上滚烫烙铁。

靳安邦手指分开，放开沈良嘴唇，沈良悄悄喘息，看络腮胡几个找人不成，骂骂咧咧收回猎枪，四散逃开，背影闪过，迅速掩进夜色中。

沈良用力喘息，抬脚要追，被靳安邦捏住肩膀，向后·夹紧：“不要打草惊蛇。”

沈良挣脱不开，天光泛出鱼肚白，耳边通讯器嗡嗡，黄文野声音传来：“队长，亚伯按你给的定位过来，发现不少脚印，他说要分析几天，让我们回去休息。”

靳安邦点头，松开沈良：“按他说的做，你先回去休息。”

沈良狠狠甩开他手，快步走进石洞中，地面满是抠挖痕迹，绳子上黏满干涸血迹，那口锅下柴火熄灭，水面浑浊，零星甲片浮在里面。

口袋里是随身携带的密封袋和手套，沈良戴上手套，默默工作，捡甲片放进袋子，用摄像机拍摄洞内景象。

他默默工作，似乎感受不到背后有人，靳安邦没有感受过这种忽视，他快步上前，捏住沈良后颈：“耍小脾气？”

沈良被烫的一缩，甩开他手，专心埋头干活。

收集好想要的东西，沈良闷头出去，刚踏出石洞，被人掐住屁股：“没完了是吧？”

沈良挪不动步，微微低头，阳光刺眼，眼眶滚烫生疼。

靳安邦松手，站到人面前，低头看他。

眼眶里盛满透明水·液，下面坠着黑沉眼圈，血丝缠紧瞳仁。

靳安邦抬手，按住沈良后脑，把人压向肩膀，大掌从上到下，抚摸紧绷筋骨：“难受了哭出来，不笑话你。”

沈良捏紧拳头砸他肩膀，眼珠红到极致，几欲滴血。

书上看的，记录片里看的，听人说起过的，与亲眼所见相比，几乎算不上什么。

那种直面而来的杀戮，铺天盖地的血腥，震得脑袋嗡嗡作响。沈良理解不了，这些人为什么对此无动于衷，他们视动物为筹码，像在赌场下注，肆意屠杀取乐。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浮现，如烧红的铁钩，来回抽拉神经，沈良一路无话，进营地走进象舍，闷头砸上床板。

床板坚硬，脑袋挨上脏兮兮的枕头，沈良管不了那些，衣服都没脱，瞬间坠入梦境。

梦里睡不安稳，他在前面疯狂奔跑，后面有人持枪来追，大口径子弹从背后冲来，从胸口炸出，沈良直愣愣低头，胸口浮现硕大血洞，呼呼冒出成片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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