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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特上任之后，立刻将白沙岛和旁边两个岛屿以官方租赁的方式拍给了北部的大商人——商人到底是谁也没有明言，这跟我们这些平民也扯不上关系。后来白沙工厂建立，我就是第一批被招募进来打工的。进了工厂才知道，这是个铁桶般的存在，只能进去不能出来，文斯特将机关内的元素师全部安排在这里监工，还拿合同做文章。”

“签字的时候我们都只注意到五年期，却没注意到期满之前不可以离开。就算五年期满，如果没有得到各个部门管事的签字，也不能解约……他们经常用鸡毛蒜皮的事情当做借口，让工人不得不续约。五年时间，想要不出一点错，谁都做不到；就算做到了，我猜他们也有别的借口让我们出不去。”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合同——他们已经猜出答案了，文斯特是在用她的「Gift」进行“诈骗”。

弥左听得认真，时不时“嗯，嗯”地示意自己在听，而并不插嘴。他并不急于听到终点，或者说，往往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里，会藏着意想不到的线索。他显得很有礼貌，自始至终都看着男人半阖着的眼。

琉璃亚的药确实有效，这间牢房里先前一直沉沉响着的呻吟，逐渐消失了。

“我们兽人，不管什么血统，体能都比人类要好得多，让我们在工厂里做事，当然比雇佣人类要划算。但文斯特还是会招收人类，为什么呢……”男人的冷笑都显得勉强，“因为……他们需要来管理兽人的角色。就像玩监狱角色扮演，兽人被迫长时间进行高强度的劳作，人类负责管理、用刑，让兽人听话。”

“你们不反抗么，这样折磨你们。”琉璃亚忽然开口问了句。

男人并不生气，他接着说：“反抗了的人，如今要么在这里，要么在鱼肚子里。”

“…………”琉璃亚自察失言，悻悻地闭上了嘴。

弥左点着头：“接着说。”

“嗯……在工厂里没办法和外面联络，家人的信件倒是每年固定时间会寄进来。他们说西南诸岛现在很好，他们过得很好——不少人因为这个，也害怕受刑，就咬着牙继续工作。但大家都知道，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这份工作没有尽头，直到死，甚至连埋的地方，文斯特都不会给。你们知道‘享乐厅’的意思么，就是人类享乐的地方。他们可以在这里玩各种各样的赌博机，与之相对的，兽人会在隔间里受到惩戒。以我们的身体机能，饿上十天死不了，他们就以七天为限，发誓不再犯错、不想逃跑、不会违规，就能得到出去的机会。再有下次，就会被扔在这儿直到伤口溃烂，死掉，再扔进海里。我会在这里是因为……千秋和老罗的计划，我参与了。只不过我情况不算太坏，这七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进牢房。”

男人眼睛里无光，苍老的脸上沾着血污。他干裂起皮的嘴唇含着那根烟，在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烟已经燃得差不多了。他却不嫌烫，仍抽着，直到剩下滤嘴，再被他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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