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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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今天琥珀后台有人私信我,说愿意花五千买我穿过的烘焙服,还要没洗过原味的……都是什么毛病?】

我看他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吃粥。

期间可以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若有所思。

“为什么让向平上山?”

我拿着勺子的手顿在半空,须臾后又若无其事接上动作。

“下次不会了。”

骨裂的右手搁在被子上,指尖不自觉紧拢又舒张。可能和宋柏劳待在一起让我有些紧张,也或许太安静的环境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我脑内突然毫无预兆浮现出一只无所适从的水母,伞盖一收一缩,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飘飘荡荡。

“无论你之前对他还有什么幻想,事实证明他的确无药可救,不知悔改。”

他不管说什么,我一应全收:“是,我的确过于天真,这件事做得很不细致,吴律师已经批评过我了。官司结束前我一定不会再见和许美人有关的任何人了,你放心。”

我认错态度良好,他有脾气也没处发,像是被我的话堵得够呛,之后又沉寂了许久。

吃得差不多了,我放下勺子,见他在一旁也没要走的意思,只好主动打破沉默,问起昨天的混乱。

“昨天最后怎么样了?”

宋柏劳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指尖有规律的来回敲击着沙发扶手:“正剧开场,闹剧结尾。事情太大,在场尽是豪门,每个人都不希望这件事被世人知道,已经彻底压下去了。”

被信息素影响,不受控制地发情,毫无体面的追逐撕咬,荒诞得叫人瞠目结舌,的确是一出彻彻底底的闹剧。

“那……有没有查到那个beta是怎么进去的?”

现场安保那样严密,我曾经以为一只可疑的苍蝇都别想飞进去,结果不仅被破了防线,还出了这样恶劣的事。可想而知主办人要多头疼,都不知道今年这场酒会会不会成为绝响。

宋柏劳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据说是通过后厨进入的,极端beta至上主义者。人已经抓住,这件事不会在社会上引起任何波澜,但他极有可能下半辈子要在监狱度过。”

beta至上……

纵观古今中外,虽然想要争取应得的权利免不了要走上极端,引发对抗,但不该将这种行为建立在对他人的伤害上。

beta并不低贱,也不高贵,与alpha和omega一样,都是生而为人,不由自主罢了。

昨天会场那么混乱,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这样遭殃,我隐晦地询问宋柏劳,他别的没说,就说骆青禾与朱云生他们都没事。

朱云生人精一样,走得飞快,朱璃不遑多让,也是个激灵的,他们没事我不意外。骆青禾作为已经标记过的alpha,就算伴侣去世,标记仍然有效,不会再受别的omega信息素影响,他没事我也不意外。

“那昨天那个alpha……就是被你咳……的那个怎么样了?”在场既然都是豪门,那昨天那个被宋柏劳打得面部全非的alpha,自然也不会是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虽然事出有因,但对方追究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宋柏劳闻言指尖一停,眯了眯眼:“你问他做什么?”

怕他被你打死了。

“我看他好像伤得很重……”

“死了。”

我一惊,看了他片刻,嗓音倏地拔高:“死了?!”我不知所措地手指紧紧揪住掌下被褥,“那怎么办?警察会不会……会不会来抓你?”

这事宋柏劳怎么也算是见义勇为,错在引发这件事的策划者,就算不小心把人打死了,他……他应该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吧?

宋柏劳一脸淡定:“你很担心我?”

“你毕竟是为了救我……”我心头乱的很,一会儿是宋柏劳身戴枷锁的画面,一会儿又是我和宋墨隔着铁窗看望他的画面,“我去作证,你是无意的,那种情况下难免控制不好力度……他们,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

宋柏劳盯着我半天没说话,眼神饶有兴味,唇角的笑也变得意义不明。

“骗你的。”

就像一台老旧的电脑,在经过方才一系列超负荷运作后,过多的信息量已经让我有些反应不及,乍然听闻宋柏劳嘴里轻巧地吐出这三个字,我一下就当机了。

“人没死,只是断了几根肋骨,需要静养几个月。慰问我已经第一时间送去,警察不会抓我,你也不用守活寡,无需担心。”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表情愉悦,“我真该把你刚刚的样子拍下来,实在很好笑。”

意识到一切只是他口无遮拦的玩笑话,我一下收紧手指,心口窒闷。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刚才将一切信以为真的我,有多像个傻子。

“没事就好。”我垂下眼,想做出一副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勾了几次唇角,笑容颤颤巍巍根本挂不住,最后还是放弃了。

静了会儿,宋柏劳突然语气不耐地开口:“你笑……”

只是没等他说更多,九嫂就敲着门进来了,说已经哄宋墨睡下,又帮我将桌碗撤掉。

肚子饱了,瞌睡就又上来了。我缩进柔软的被子里,打了个呵欠。

宋柏劳站起身道:“你休息吧。”

之后便与九嫂一道走了。

房门轻轻合拢,只剩满室寂静,视线落在之前宋柏劳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直到困意愈浓,这才渐渐闭上双眼。

宋柏劳上山的次数不知为何多了起来,一星期总有三四日是在山上度过的。

先前冷战的怒气被那点信息素一搅弄,似乎让他终于得以发泄,因祸得福倒是脾气平和许多,不再动不动冲我发火。

这天,梁秋阳说要来看我。

起初他是见我忽然又停了直播,关心我打电话来问我情况,知道我因为向平骨裂了后,便嚷嚷着要来看我。

我说自己没事,好都要好了,让他不用来,他却生起气说我什么都瞒着他没把他当朋友。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他。他抓准机会撂下一句:“我下午就来看你。”接着不给我任何再说不的机会,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高兴即将与许久不见的好友相见,担忧……宋柏劳会突然回来。

进入六月,家里开着冷气不觉得,外面却已是暑气逼人。

透过窗户,我看到宋墨从屋外回来,身后跟着陪同的佣人,便从冰箱里拿出早上榨的西瓜汁,倒进卡通小杯子里,插上吸管迎到门口。

宋墨一进门见到我,眼睛像是含着星星一样,朝我满脸喜色地走了过来,只是半当中不知道想到什么,忽地星星黯淡下来,脚步也放缓了。

他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给他的杯子,抬头冲我露出一个非常标准客气的微笑。

“谢谢妈妈。”

这几天他总是这样,不再动不动撒娇,也不再总是吵着让我陪他出去。他变得更懂事也更乖巧,却不是因为天性,而是由于克制。

我将他抱到沙发上坐下,看他额上脖子里都是汗,让佣人去拿条毛巾来。

“墨墨,你最近怎么不撒娇了,是不是爸爸骂你了?”

宋墨嘬着西瓜汁,闻言吐出吸管,有些不安地扣着杯壁,摇了摇头。

我接过佣人手里的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

“那是为什么?”

宋墨好一会儿没说话,我等了两分钟,没等到他开口,正打算再问,就听垂着脸的小孩儿用一种可怜兮兮,又轻又细的声音道:“我不乖,你就不喜欢我了。”

我怔然半晌,反应过来他这些天的克制都是因为我那日的无心之失,心头忽地泛起一阵酸楚。

“不会的,我不会不喜欢你的。”

他是个敏感的孩子,我那天那样说话,一定让他难受了。

宋墨抬起眼,期许地看着我:“真的?”

我用力点头,笑道:“真的,我……妈妈永远不会不喜欢墨墨的,所以墨墨可以对着我撒娇,也可以让我陪你一起出去玩,就像之前那样。”

宋墨眼眶一下子红了,仿佛是高兴,又像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终于被击碎。

“我也永远喜欢妈妈!”他扑进我怀里,竟然哼哼唧唧哭起来,断断续续,不剧烈,但十足惹人心疼。

我只好轻拍他脊背低声哄着他:“没事啦,别哭了宝贝,你哭的妈妈心都要碎了。”

他哭了一阵,本就在外面玩得累了,这下心事也解开了,我又这样轻哄着他,没多会儿竟将他哄睡着了。

他仰躺在我臂弯里,小杯子被我抽走放到了茶几上,脸上肌肤带着些晒后的微红,张着嘴睡得香甜。

梁秋阳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穿着件印有夸张骷髅图案的黑t,脖颈间的防咬项圈最中央是颗鲜红的爱心形状。

他脱掉墨镜,挑眉道:“哟,哄孩子呢?”

我在唇前竖起一指,让他轻一些。

他蹑手蹑脚在我身旁坐下,探头看了眼我怀里的宋墨:“都说后妈难做,我怎么看你这么轻松自在呢?”看着宋墨秀气的五官,他啧了啧舌,“这小a长大不得了,得让多少人为了生生死死、肝脑涂地啊!”

我睨他一眼:“干嘛这么血腥,就不能平平淡淡、顺顺利利吗?”

梁秋阳惊觉失言,轻轻打了下自己嘴巴:“呸,我掌嘴。”

九嫂为客人端来香浓爽滑的冰咖啡,又从我手里接过了熟睡的宋墨,带到楼上去了。

这下,我和梁秋阳终于可以大声说话。

“向平那孙子竟然还有胆找你?他失心疯啊?”梁秋阳翻看着我受伤的那只手,气得骂人的话一句接一句不带停地冒出来。

我不想一直说自己那点糟心事,收回手道:“他断了两根肋骨,我也没吃亏。对了,你的专辑我收到了,很好听。”我与他许久没见,除了他出道大火,都不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

梁秋阳一脸嘚瑟:“那当然,你不看是谁唱的。里面我还写了首关于你的歌,你听了吗?”

听了,和宋柏劳一起听的。

我见他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点了点头道:“嗯,听了,也很好听。我还去网上搜了搜大家对这张专辑的评价,都是夸你的,看来你的确适合吃这碗饭。”

梁秋阳感动不已:“为娘有没有说过,最爱你这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真诚?”

这倒没有,只在我整理房间时说过最爱我的贤惠,又在我做蛋糕时说过最爱我的好手艺,还说过诸如最爱我脾气好能吃辣这些有的没的。

我刚想调侃他两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另我浑身僵硬的低沉男声。

“有客人?”

我一回头,就见宋柏劳手里挽着外套,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会客厅的入口处。悄然无声地望着这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伤

第29章

【宋柏劳总是咬我,alpha的信息素对beta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不想什么偏来什么。宋柏劳昨天晚上刚走,今天下午就又回来了,还好死不死撞上梁秋阳。

我与他两厢对视,一切都像是静止在了那里。感觉过了很久,但其实也就几秒的光景。

“啊,你是那个最近很火的偶像歌手?”骆梦白忽然从宋柏劳背后探出身。

梁秋阳闻声回头看向两人,看到骆梦白时,他同我刚才一样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用又斯文又轻柔的声音跟对方打招呼。

“你好。”

我错愕地看向这个认识了七年的omega,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老实的样子。

就像……就像一瓶伏特加硬是贴上了草莓牛奶的标签,伪装得很拙劣。

骆梦白越过宋柏劳,主动朝梁秋阳伸出手,脸上挂着和曦的笑容,金丝边眼镜衬得她肌肤雪白,精英范儿十足。

“你好,我是骆梦白,柏劳的表姐。”她说话时,唇角的弧度正好能露出自己的犬牙,“是名alpha。”

梁秋阳局促地握住她的手:“我是……我是梁秋阳,是名omega。”

“抱歉,不知道有未标记的omega在,我没戴止咬器,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戴上……”

“不,不介意。”

我看了看两人交握不放的手,又看了看梁秋阳染上薄霞的小脸,心情从错愕立马转到了震惊。

这家伙,该不是看上骆梦白了吧?

仿佛是应证我的想法,之后梁秋阳的态度变得格外殷切,对骆梦白有提不完的问题,从年龄到职业,甚至要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两人聊着天,我和宋柏劳就在旁默默听着。我见他神色不豫,猜想他是不高兴我背着他与梁秋阳来往。虽然觉得他不可理喻,但还是清了清嗓子主动与他搭话。

“秋阳知道我受伤,特地来看我……”我与他相邻坐着,稍微倾一倾身子就能小声耳语。

宋柏劳转动眼珠,斜睨着我:“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一开口就带刺,实在让我很不好接。我讪讪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红茶小口喝着。

到了晚饭时,九嫂告知宋柏劳饭菜已经准备好,问要不要现在入席。

宋柏劳也不管梁秋阳和骆梦白是不是聊得火热,起身就往餐厅走:“开饭吧。”

我跟着起身招呼客人:“先吃饭,边吃边聊。”

桌上我与宋柏劳坐一边,梁秋阳与骆梦白坐一边,宋墨坐在我和梁秋阳之间,餐桌的一头。

“你竟然没吃过小郁做的蛋糕?”梁秋阳不知怎么谈论到食物的话题,又辗转说到西点,说到我,“小郁做的饼干和马芬都特别好吃,以前我们住一起,我经常能蹭到小郁做的好吃的。现在吃不到了,还有点小怀念呢。”

骆梦白惊讶道:“你们以前住一起?”

“是呀,我找合租对象正好找来了小郁,我们一起住了七年。”梁秋阳看向我,露出一抹柔笑,“房子我还留着,里面的东西也没动,宁郁如果哪一天想回去住,房门随时为他打开。”

他这话明着是和我说,但我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在敲打宋柏劳,让他知道我并非毫无退路。

看来之前眀舒那件事,仍是在梁秋阳心中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让他耿耿于怀。

“秋阳……”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么多年,从纹身店前为我解围,到如今我结婚了还要为我操心,他虽然年纪比我小,倒的确有颗慈母的心。

可没等我发表意见,身旁人开口打断道:“好意心领了,但宁郁既然已经嫁给我,当然还是住在宋家比较舒适。”宋柏劳放下手里的碗,瓷器与桌面发出不算温柔的碰触,“是吧,宁郁?”

筷子戳在碗里,我小心看向宋柏劳,见他一脸似笑非笑回望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是!”我不敢有迟疑,“秋阳你房子以后留着做婚房吧,我……我应该是不会回去住了。”

梁秋阳撇撇嘴,颇为嫌弃地看着我:“怂货,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妻管严’呢?”

因为以前我从没想过会嫁给宋柏劳啊……

吃完饭,骆梦白为我和宋墨单独做了基础的身体检查,还查看了下我手部的恢复情况。

“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可以拆绷带了。”

我也没问她这次是为什么来的,但看来应该就是来给我和宋墨检查身体的。

这段时间我受伤颇多,可能宋柏劳也怕我被他玩出个好歹吧。

骆梦白走的时候带上了梁秋阳,我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远去,风中传来梁秋阳隐约的甜腻嗓音。

“你还会身体检查啊?那你不如替我检查一下……”

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屋里,不见宋柏劳。九嫂指了个方向,说他抱着宋墨去影音室看电影了。

最近好像是新出了部动画片,宋墨没上映前就一直说想看,但由于这两天又是骨裂又是慈善酒会,我倒把这事给忘了。

我拈了拈指尖:“九嫂,能不能帮我个忙?”

九嫂眨了眨眼:“您说?”

我让她给我打下手,帮我做一些一只手做不了的动作,搅拌,打发,送入烤箱。十五分钟后,“叮”地一声,一炉松软喷香的马芬便做好了。

九嫂戴着隔热手套,将马芬一个个摆到雪白的骨瓷盘子里。

“我还以为您要我帮什么忙呢,原来是做蛋糕。”

我拿起那盘摆放着六只小杯子的瓷盘,笑了笑道:“墨墨好久没吃我做的蛋糕了,今天……今天还说想吃,我就想给他做些。”

端着盘子来到影音室,我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室内十分昏暗,与我想象有些出入,这父子俩根本不在看动画片,而是在观赏一部由著名企业家的传奇一生改编的电影。

宋墨可能闻到了味道,一下爬到椅背上,冲我眉开眼笑叫了声:“蛋糕!”

我将盘子呈到他面前,他挑了个合眼缘的,捧到面前大口吃起来。

我斟酌片刻,转了方向,将盘子又递到宋柏劳眼前。

“你……”我垂下眼,有些紧张,“你要不要?”

他好半天没说话,耳边只有电影中人物的交谈声。

“你以为做两个蛋糕讨好我,就能将今天的事情抹平?”

我抬眼看向他,见他一副面无表情,不为任何外力所动的模样,端盘子的手不争气地抖了抖。

“我和梁秋阳只是朋友,他喜欢……”福至心灵,我突然想到可以拉谁躺枪,“他喜欢骆梦白那样的。”

好不容易有几天太平日子,我实在不想又回到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相处模式。

他不累,我都累了。

“……那你呢?”

我茫然地愣在那里,背景音里,电影男主人公正在产品推介会上侃侃而谈。

“什么?”

他视线落在那盘马芬上,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喜欢什么样的?”

影音室光线昏暗,难以视物,他盯着我,双眸反射着一点熠熠华彩。

我的脖子像是爬上了一只蜘蛛,它用蛛丝封住我的喉咙,缠绕我的双唇,缓慢在我肌肤上悠闲踱步,让我惊悸难言。

我咽了口唾沫,去看一旁的宋墨,小家伙一边啃着马芬一边津津有味看着电影,并没有关注我和宋柏劳的动向。

“我……我喜欢你。”

我看着盘子里的马芬,声音淹没在背景音中。

头顶上方响起一声短促的轻笑,随后,宋柏劳缓缓附身,凑到我耳边。

“我知道。”

心如擂鼓,充斥耳膜。片刻后,手里盘子一轻,他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杯蛋糕,看了两眼,靠到椅背里一口咬去大半。

那晚我陪着宋柏劳和宋墨看完了一整部不知所云的电影,每当思绪要落到剧情上,又会被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念头分散注意。

脑海里来来去去回荡着宋柏劳的“我知道”。

他知道?

我盯着大屏幕,心里止不住想将这三个字揉碎了搓成灰撒他一脸,再冷笑着回他一句:“你知道个屁!”

睡前,我收到了梁秋阳的短信,他发了一串无意义的“啊”,大概有三四十个,我耐心看到最后,终于翻到他短信的主旨。

【她的信息素好好闻,我想给她生孩子!!】

这个“她”,我不用问都能猜到是谁。

我让他冷静些,骆梦白这个人我接触的不多,但从宋柏劳对她的态度上来看,人品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骆家毕竟复杂,之前出过拆散骆青禾和宋霄的事,让我对骆梦白也有些微妙,就怕她不是良人。

几天后,关于我起诉常星泽与向平两人的名誉权侵权案开庭了。

作为原告,我全权委托了吴律师作为我的代理人,并没有出庭。常星泽因为怀孕也没有出庭,现场只有向平一个人。

案子在上午开庭,我睡不着也早早起来了,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身,可以说坐立难安,十分焦灼。

差不多开庭两个小时后,吴峰的电话来了。

我迫不及待接起来,紧张的手心冒汗:“喂,吴律师,怎么样?”

吴峰自信满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虽然不到宣判我不该这样笃定妄下结论,但我可以先预言一下,他们会输的很惨。”

陈伤

第30章

【梁秋阳说我长得像狐狸,性格却像绵羊,很为我将来操心。】

等待宣判的日子里,骆青禾忽然登门了。

九嫂告诉我对方在山下马上要上来的时候,我脑海里第一念头是:遭了,要被他骂了。

可等他进门,视线却只在我脸上转悠了圈,没提官司的事,也没说我再开直播的事。倒是不痛不痒问起慈善酒会那晚我有没有受惊,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这种就跟“吃了吗”一样的句式,客套寒暄罢了,想来他也没想听我发表真心感言。

我连说没有,表示那天多亏有宋伯劳,并没有受什么惊吓。

骆青禾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头让九嫂将宋墨带下来。

我愕然道:“您要带墨墨去外面?”

骆青禾站在那里,挺拔犹如松柏,气质疏离清冷,这样一个仿佛永远都冷静克制的alpha,很难想象他会毫无理智地对宋柏劳动手。

“今天是砚池和阿乔的忌日。”

砚池,阿乔……夏砚池和夏乔?他们忌日是同一天?

原来他不是来看望宋墨,而是来带他去祭扫的。

九嫂很快将穿戴整齐的宋墨抱了下来,宋墨被移交到骆青禾怀里时显得十分乖巧安静,还主动环住了骆青禾的脖子。

只是到要走的时候,他见我停在门口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忍不住显出一点焦虑。

“妈妈不去吗?”

骆青禾一下顿住脚步,长眉拧起:“妈妈?”

坏了,他不会与宋柏劳一样也有被害妄想症,觉得我要图谋他们家什么吧?

他略微偏头看过来,目光堪称锐利,我浑身一凛,背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冲宋墨慈和道:“他不去。”

宋墨显得有些失望,但也乖乖的没有闹,走前还朝我隔着车窗挥了挥手。

目送他们离去,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身进屋。

夏乔自杀都选在儿子忌日,想必是很疼爱自己这个孩子的。

说起来,我还见过夏砚池。

宋柏劳打架生事,将同年级一名alpha的鼻子都打歪了,学校请来家长,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夏乔和骆青禾都不在,竟是夏砚池这个继兄来领的人。

彼时他们刚从校长室出来,他们下楼,我上楼,两拨人在楼梯口差点撞上。

转角处骤然出现的青年让我止不住惊呼出声,夏砚池也被我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撞到后面宋柏劳身上。

宋柏劳扶住他肩膀,蹙眉看我:“走路看着点啊。”

他嘴角有些淤青,瞧着越发“不良”。

虽然我并不觉得是我走路没看清的问题,但还是道了歉:“抱歉,你没事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夏砚池。他皮肤白皙,甚至可以说毫无血色,透着股弱不禁风。与夏乔看起来没什么主见的懦弱不同,他是缺乏健康的病弱。

夏砚池捂着心口看我一眼,也不知是不接受还是不稀罕我的道歉,站直身体后,他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偏头淡淡冲宋柏劳说了声:“走吧。”便擦着我远去。

那态度不能说嫌恶,至多只是漠视,却同样让人很不舒服。

第二天,我正在天台吃饭,宋柏劳上来了。我将一袋小饼干照脸丢了过去,他一把接住了,等看清不是暗器而是点心时,微微挑了挑眉。

“你干嘛火气这么大?”

我低头吃饭没说话。

他在我身边坐下,将饼干一块块丢进嘴里,咬得嘎吱作响。

突然,宋柏劳毫无预兆地开口:“你是不是在生昨天的气?”

我咀嚼嘴里食物的动作一停,低头戳了戳手下的米饭。

“没有。”

但他好像已经认定我在在意什么,径自说了下去。

“他就是那个样子,从小身体不好,心肺有问题,平时没什么朋友,脾气就很怪。”他嗤笑道,“有时候我也受不了他。”

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在生气,但听他那么一说,心情倒的确明朗几分。

第二次见夏砚池,是在一年后。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怀孕,惊慌无措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我找不到人商量,思来想去也只有去找另一个当事人,一起来讨论下这个“意外”的去留问题。

宋柏劳大学去了首都,没在香潭本地,我只能等他放假回家再去找他。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差,要降温了,天上阴云密布,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息。

我在宋柏劳家门口等了很久,佣人说他不在,可我不信。我从早上天不亮就开始等在门外,期间没见到任何人出门,说人不在必定只是不想见我的托词罢了。

我从上午等到下午,风渐渐大起来,寒气刺着人骨头发酸,我有些撑不住了,就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总是深锁的别墅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从中驶出一辆黑色的加长豪车。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有人从里面出来。

我一下站起身,也不管里面到底坐着谁,扑到车门上就开始拍窗户。

很快,车窗降下,宋柏劳戴着止咬器的脸逐渐显露,他的身旁坐着夏砚池。

“你做什么?”他黑着脸低声呵斥我,“我说过不想再见你吧?你到底要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

我扒着窗,不让他再升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就五分钟,给我五分钟!”

他死死盯着我,几秒后,我感到车门正在打开,忙往旁边让了让。下一瞬,宋柏劳没好气地推开车门,从车子上跨了下来。

“给你两分钟。”他走到路边,离车大概有五六米距离,停下大发慈悲地给了我两分钟。

“那天……那个信息素,还有那封信,不是我做的。”我紧紧攥着衣服下摆,“我也不知情,不是有意要设计你。”

宋柏劳凝视着我,忽然勾唇笑了起来,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这笑我可太熟悉了,轻蔑不屑,并不是“信任”的表情。

果然,他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信是你的字迹,上面的话也是你曾经和我说过的,你约我去的器材室,亲手将信塞到我手里,现在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怎么,你是看这招对我没用了,想另辟蹊径说是别人逼你的吗?”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他。他已经认定我满腹心机,肮脏下贱,我又怎么能光靠一张嘴就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朱璃的算计?

“所以你不信我。”我渐渐松开十指,内心的紧张不安在这短短两句话间归于平静。

那一簇怀着微小期许的火焰,终是被宋柏劳冷漠暴力地扑灭。

“信你?你当我傻子吗?”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我身上,起初还挺疼,到后来也麻木了。

“你对我用的手段,是我最痛恨的。我没有当场打死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你怎么还有脸来让我信你?”

我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说出这些话时,那种窒息感,那种血液全部冻结的感觉,还是令我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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