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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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好的记忆都在阳光下,坏的记忆总是飘着雨。】

笔直向上的通道,尽头一片蔚蓝。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浪,以及吵闹的知了声。

夏日烈阳当头,天台只有一小部分楼梯间的阴影处可供遮蔽,其余皆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我拿着便当绕到侧面,一眼看到赤裸着上身的宋柏劳盘腿坐在阴影里。

止咬器随意地丢在地上,他背对着我,露出满身青紫的皮肉,正回身往自己肩头艰难涂抹着什么。

注意到我,他抬了抬眼皮,脸上虽然没有丝毫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不爽。

他看了我一眼,又垂眸继续给自己红肿的肩膀上药,仿佛当我不存在。

以往他心情好时还会跟我说两句话,似真非真地夸夸我做的点心,聊些有的没的。心情不好时,我就是什么都不说当壁花,他都会嫌碍眼。

他现在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显然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我识相地将装着饼干的纸袋放在离他几步远的墙根处,准备另找一块地方吃饭。刚直起身,背后宋柏劳的声音慵懒缓慢地响起。

“过来帮我擦药。”

我盯着眼前灰白的墙面,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眼怀里的饭盒,将它也同样放在了墙角。

宋柏劳打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校里校外都不少他的手下败将。学校虽头疼,可因为他家世了得,成绩又好,总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警告一大堆,却迟迟不见更严厉的处罚。

他踽踽独行,满身是刺,无人敢惹。

我以为他会一直高居在他的宝座上,游刃有余,独孤求败。

结果他竟然被人打得这样厉害。要不是不敢问,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暗巷套了麻袋。

药油气味辛辣刺鼻,倒在手上搓开了,对着他的一身伤竟然有些无从下手。

“可能有些痛。”

他笑出声:“干嘛,你怕我会哭啊?擦你的。”

这人脾气真臭……

我没好气地两只手都贴上去,落在他肿胀的肩头。

他瞬间哆嗦了下,肌肉都绷起来,显出分明的轮廓。

我顿在那里,等了会儿见他没叫停,这才开始大力揉搓。

揉完肩膀,他一声不啃,只是脖颈里出了一层汗,沾湿了发尾,说不清到底是疼的还是热的。

又倒了些药油,开始擦别的地方。肩,背,再到腰。

由于后腰位置太靠下,不太好两只手出力,我只好用一只手扶住他没受伤的肩膀,直起膝盖以上的部位,挨着他,从上往下使劲。

揉了两下,先前还铁血硬汉怎么都不出声的人突然闷哼着飞快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回眸看向我,脸上也有汗:“……好痛。”嗓音不同于以往,十分沙哑。

我心头一颤,松开他的肩膀:“抱,抱歉。”

他放开我的手,又转回去:“轻点。”

知道痛就不要老是打架啊。内心腹诽满满,但我还是放轻了动作。

有那么几分钟,我们谁也没说话。

他撑着下巴,手肘支在膝头,视线正对前方,不知是什么表情。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扣在宋柏劳肩头的手猛然收紧,他倒吸一口气,不满地回头:“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才对吧!

我移开视线,掏出纸巾去擦手上的药油。

“抹完了。”

宋柏劳动了动肩膀,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好像好点了。”

我默默走到墙角处,拿起自己的便当,靠坐在那里开始迟来的进餐。

“把点心给我。”宋柏劳毫不客气地伸出手。

我拎起一旁纸袋丢过去,正中他怀里。打开一看,他撇了撇嘴:“又是曲奇,你最近总是做曲奇啊。”

因为我根本没做新的点心,“最近”这些曲奇都是一周前烤出来的,只是我分了好几天带来而已。

抱怨归抱怨,宋柏劳还是一口一个津津有味吃起来。

“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alpha,beta,还是omega?”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以我和他的关系,这有些太过界了。

但我怕他发火,还是回答道:“没想过,随缘吧。”

要我选,我肯定选beta,可喜欢这种事情,如果总能合乎自己心意,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

“你是朱家的继子是吗?”

我用叉子戳着盒子里的蓝莓,摇头道:“不是,我妈没有嫁给朱叔叔。”

我妈顶多是个情妇,而我则是情妇的儿子。

“真好。”

我抬头看向他,发现他脸上并无讥笑之意,似乎是真的觉得好。

“好在哪儿?”

他指尖捏着一块曲奇,答非所问道:“大家族,婚姻也不过可以利用的筹码。老实说,我并不想和任何人缔结婚约,无论是omega,还是beta……可我又清楚的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屈服于强权,走上家族为我铺就的道路。我会和一个没见过几次面,但适合我的omega结婚,生下优秀的孩子,因信息素对他/她满怀爱意,直到死亡。”说着他露出厌恶的表情,一口咬下半块曲奇,“真恶心。”

他的“真好”原来是这个意思,羡慕我不用为家族做贡献,成为生孩子的种马?

“不能反抗吗?”

“反抗?”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勾着唇,脸上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嘲讽又悲哀的复杂表情,“反抗会遭遇更恶心的事。”

我一下子想起关于他父母的传闻,乖乖闭上了嘴。

强权之下,皆为猪狗。

睁开眼,耳边是隔着窗户传进室内的响亮蝉鸣。

我恍然像是还在方才的梦里,眨了眨眼,记忆回笼,我从床上坐起身,房里并没有见到宋柏劳的身影。

松了口气,我掀被下床,去到洗手间洗漱。身体并没有不适的地方,只是有些腿软。摸了摸腰眼的位置,我照着镜子都觉得自己两眼无神,面色苍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脖子上满是吻痕,宋柏劳昨晚大发神威,猛足了劲儿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比床技。欲·仙欲·死有些夸张,但的确是我和他之间的最佳了。

而且,我转着脖子,竟然没咬我。

用牙刷杯盛了点清水,给窗台上的含羞草浇了点水。手指碰了碰它秀气的叶片,看到它缓缓收缩起来,不自觉露出微笑。

可一想到昨天的荒唐,短暂的平静舒适极速远去,心中生起烦躁,我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让你看到我们吵架了。”

还看到了好多小孩子不该看的东西。

放回牙刷杯,我去到楼下,佣人已经准备好早餐,桌上只有宋墨,仍旧不见宋柏劳。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九嫂为我摆上餐具,同我汇报了宋柏劳的去向,“说要明天才回来。”

我点了点头,还挺高兴要到明天才能再见他。

吃完早饭,我带着宋墨去山里明为“探险”,实则散步。

顺着山道又往上走了半小时,忽然看到密林深处露出半截屋瓦。

想到九嫂曾说过维景山上还有座年代久远的庙,出于好奇,我带着宋墨走近那栋有些荒凉的建筑。

院门开着,不同于陈旧的外貌,院子里十分整洁,杂草落叶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门上有块牌匾,扁上写着褪色的三个大字,笔锋遒劲,颇有风骨。

“清风观。”宋墨轻轻念出来。

这竟不是座庙,而是个道馆。

我将宋墨抱起来,踏进院里:“有人吗?”

叫了几声无人应,我以为没人,正要转身离开,身后房门忽地打开,同时传来一道急促的中年男声。

“算命五十,烧香一百,道场三千!”

我停住脚步,回身看到一名歪着道髻,手忙脚乱穿着道袍的清瘦中年人匆匆跑向我。

“施主要什么服务啊?”他该是刚从床上起来,唇上的两撇胡子都东倒西歪的。

他翻着衣领,我不小心扫到一眼,他颈后有疤,面貌俊雅,应该是个omega。

“我就是……不小心路过,进来看看。”

“路过?”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宋墨,“哦哦,你们是山下的那家人。”

我冲他颔首:“是。一直听说山上有座庙……道观,就是没机会来看看,没想到今天只是随便走走,竟然就找到了。”

道士抚掌大笑:“说明这是天意,是天尊指引你到我这里来的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买点符去去晦气?”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色的三角符。

我连忙谢绝:“我没带钱。”

道士一摆手:“没关系,可以手机支付。”

“我也……没带手机。”

道士热情的表情一凝,拧眉冲我啧了声:“出门怎么能不带手机呢!”

我干笑两声,心里已经觉得这破败的道观不太靠谱,说不定眼前这道士根本不是道士,就是个卖符算命的骗子。

“下次,下次我再来买道长的符。”

我边说边往门外退,快到门口了,那道士又叫住我。

他追上来,往我怀里塞了张符。

“算了,没钱就没钱吧,这个是消灾解难符。”他并起二指,在我脸上划拉一圈,“你心事太重,郁郁寡欢,久了容易积郁成疾。凡事看开点,别老皱眉头,福相会被皱掉的。”他又看向宋墨,“孩子是个好孩子,生了就好好养,会健康长大的。”

我一愣,反应过来时已经问出口:“不知道长尊号?”

他顺了顺自己的八字胡,高深一笑:“维景道人。”

“嗡嗡……”

口袋里手机阵阵震颤传来,我一下子有些僵硬,同时看到面前的道士嘴角抽搐了两下。

我轻咳两声,去摸手机,一看是梁秋阳打来的。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他的大嗓门:“卧槽,小郁,向平要拍卖许美人了!”

陈伤

第40章

【今天来了位老先生,笑着问我知不知道谁是甜点圈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的家伙,我说不知道,他说:“马卡龙啊。”】

与常星泽离婚分割走了向平的部分财产,加上要赔付我和支付供应商的钱并非小数目,他走投无路,只好拍卖许美人套钱出来。

梁秋阳最后点评道:“他这是活该,自作自受。”

说完向平拍卖许美人的事,他还询问了我关于朱家和阮家的八卦。

他没想到抢了邬倩男朋友的那个omega是朱璃,说看不出来我有个那么厉害的继兄。

他是不知道,朱璃一直很厉害,绝活就是把人骗得团团转。

我也是深受其害。

八卦完,梁秋阳又有些忧心:“不过我和梦白提起这件事,她说阮家和夏盛是有竞争关系的,现在朱璃和阮少爷互相标记了,你在宋柏劳这里会不会难做?”

难做倒是不难做,毕竟一直没好做过。只是拖着不离婚,让人没有头绪,不知道宋柏劳到底如何打算。

我牵着宋墨往山下走,也不好提离婚的事,只能含糊地回了他“还好”两个字,很快另起话头。

“你和骆梦白这么熟啦,都叫她‘梦白’了?”

梁秋阳性格如火,大大咧咧,也不会察觉我是故意引开话题,开心地与我分享起和骆梦白的相处点滴。

“哎呀还好啦,我忙她也忙,我就是和她手机上偶尔聊两句而已……”短短几句话里能拧出蜜来,我都能想象他在电话那头是如何的笑颜如花。

“不过前几天她寄给我一瓶香水,是佛手柑和白檀的味道。”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佛手柑是你的信息素气味吧?那白檀,是骆梦白的?”

交织的信息素气息,这个礼物实在暧昧又撩人。

梁秋阳不好意思道:“我就和她提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气味,没想到她做了瓶香水出来。”

“看来她对你也很有意思。”我笑道,“恭喜啊。”

打着电话,听梁秋阳说自己的那些恋爱烦恼,不知不觉已经可以看到前往宋家大宅的岔路口。我与宋墨下了台阶,走上大路,一眼看到岗亭那儿恰好停下辆眼熟的黑色豪车,正是宋柏劳的座驾。

说了明天回来,他竟然提前了。

我敛下笑,对梁秋阳说了声:“我这里有点事,先挂了。”

梁秋阳说得兴起,一下卡壳:“……好,那下次聊,我等会儿也要上节目了。许美人那个事,你要是想竞拍缺钱就跟我说,我借你。”

不愧是七年老友,我没说,他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不过我应该并不需要跟他借钱。

之前我没有想过要动宁诗给我的钱,毕竟我嫁宋柏劳全为要回孩子,并非因为那两千万。可如今许美人遭遇此等危机,我实在不忍心师父一生心血付诸东流,便有了动这笔钱的念头。

“好。”

挂了电话,我牵着宋墨缓缓顺着山路走向岗亭。

“爸爸的车。”宋墨指着那车道。

“是。”经过黑车时,我并不停步,直接从岗亭边的人行通道穿过去了。

宋墨懵懂地回头望着身后:“过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黑亮的车头越过我,保持着缓慢行进的速度,后座与我并排。

眼角余光中,车窗降下,坐在车里的人冷冷命令道:“上车。”

我没理他,仍然自顾自走着。

“你们去了山上?”

他可能是看到我们下来的方向才会有此一问。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既然他当初买下山头建房,为何独独留了一间破败的道观做邻居?

那道观仿佛风吹就能倒,平日里也不见有什么香客的样子,唯一的道士还神神叨叨的。

“宁郁。”见我不应,宋柏劳沉着声警告性地叫我的名字。

我不想和他说话,反而抱起宋墨加快了脚步,明摆着做给他看,我也不是毫无脾气。

我的举动让宋柏劳大为恼火,他沉默片刻,忽地提高音量。

“开车!”

车窗重新升上,这次车子提速彻底越过我们,向蜿蜒的山路前行。

宋墨期间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快到家时,有些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我:“你们吵架了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与幼小的他说这些。

“墨墨,之前我不是说要带哥哥来见你吗?”

宋墨黑眸微亮,眉间舒展,用力点头道:“嗯,是我和妈妈的秘密。”

“现在哥哥不能来了,对不起啊。”我耐心地与他解释,“哥哥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因为太远了,我们都去不了,所以也没办法去看他。”

“坐飞机呢?”

我摇了摇头:“飞机也到不了,在很远很远的天上。”我忽然想到一个合适的说辞,“就像小王子,他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星球,和他心爱的花儿在一起。”

宋墨看着我,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可小王子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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