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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钟时天全程低头吃饭,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会让她们知道什么。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笑了一会儿,就不再扒无良未婚夫的初恋了,话题转移到化妆和服装,这方面钟时天就更无话可说了,倒是说到保养时,她们硬是让钟时天袒露自己的心得。
整顿饭下来气氛一直不错,知道下课时间到,食堂里渐渐涌进学生,有个穿着低调的男人走到北原云身边,弯腰在她耳边低语。
北原云对他们说:“抱歉,我得回去了。”
“才坐了一会儿。”安岚说。
“人一多起来他们总是不放心。”北原云无奈耸了耸肩,“岚ちゃん,今天认识你很开心,我们再约下次吧。”
“好吧,那拜拜咯。”安岚朝她挥手。
钟时天也点了点头,两人目送她出了食堂。
安岚感慨万分:“你说她是什么身世?身边居然还有便衣保镖跟着。”
“黑道公主吧。”钟时天随口说。
“什么啊?小说看多了吧你?”安岚哈哈笑着,又问:“你吃饱了吗?陪我散散步吧。”
北原云回到酒店,就听说赵疏遥找她,房间也没来得及回,就被带到赵疏遥的房间。
“真是少见,你竟然会找我有事。”她径直走进办公室,看到赵疏遥坐在红木办公桌后,面前是两摞文件,一高一低。
“你刚才见到时天了。”赵疏遥说,他把手中的文件夹合上,放在高的那一摞上,再抬头看着北原云,“和他说了什么?”
“只因为这个?”北原云皱了皱鼻子,毫无顾忌地坐在沙发上,两腿大张,豪迈得不像个大小姐,“和钟君没说几句,主要在和我的新朋友聊天。不过他可真是大变样,上次见到还是个胖子,今天要不是听到他的名字,我都认不出来。”北原云伸出手指虚空画着,“漂亮的容颜,雪白的皮肤,还有高挑的身材,连手指都好看,完全就是我的理想男友呀。”
赵疏遥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冷了,“别去肖想他。”
“我不过说说罢了。”北原云说,“钟君已经有可爱的女朋友啦。”
赵疏遥霍地站了起来,椅子因为他的动作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的神情无比阴翳,“你说什么?”
“钟君有可爱的女朋友……”北原云有些忌惮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他们现在人在哪?”赵疏遥问。
“应该还在学校吧。”
得到答案后,赵疏遥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赵疏遥很快就到了华大,他开车在校园里穿梭,一边从路过的学生脸上掠过,一边蓝牙通话:
“人在哪,身边有谁?啧,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在操场约会……
先是和别人吃烛光晚餐,现在又冒出个女朋友,钟时天……
赵疏遥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胀起,目光如同墨潭。
他把车停在操场边,然后下车找人。
操场的人挺多,跑步的,打球的,还有嬉闹的小孩。
但再多的人,也挡不住他一眼就捕捉到钟时天的视线。
就在草地中央,离他五十来米。
赵疏遥难以抑制的翘起嘴角,正要快步走向钟时天,脚步刚迈出去,却走不动了。
因为他看到与钟时天面对面的女生,突然抱住了钟时天。
那个女生个头娇小,抱着钟时天时正好能贴着他的胸膛,在赵疏遥的角度看来,简直像钟时天在拥抱着她。
而钟时天确实也把手放在了女生的肩上。
赵疏遥的身形晃了晃,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生命中流失。
原来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杀掉一个人的办法。
“喂,安岚,你别这样!”钟时天极力在用一个不弄疼安岚的办法推开她。
“我不放我不放!”安岚死死搂着钟时天的腰,完全不顾会不会把他勒死,“你不答应我我们就耗一天吧!”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钟时天把下巴昂高,小心保护自己脆弱的下颚,“你这是强娶民男!要是狗仔拍到了怎么办?!”
“就是让他们拍!”安岚十足的女恶霸气势。
“我,要,生,气,了!”钟时天准备打破绅士的一面,就在他要用力时,忽然一个强势的力道把他们分开,钟时天被往后扯,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而安岚被无情推开,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别碰他。”
冰冷的声音带动胸腔的振鸣,从他们相触的地方传过来,好像也影响到了钟时天的心跳。
“谁啊你?!”安岚生气地喊道,看清那张脸时愣了愣,这不是上次在夜不归带走钟时天的人么?
赵疏遥没理她,拉着钟时天的手腕把人带走了。
钟时天懵了几秒,接着挣扎起来,“喂!你要干嘛?放开我!”
无论他怎么动怎么喊,手腕依然被赵疏遥牢牢攥着,他完全是毫无还手之力,被赵疏遥塞进车里,扣上安全带。
钟时天来不及跑,赵疏遥也上了车,车子发动,杜绝了钟时天的逃跑路线。
在学校里赵疏遥还算规矩,可一出校门,车就像解禁似的咆哮而去,钟时天被那凶猛的惯性力狠狠往后按,接着他体会到了一秒身在秋名山。
车子在车流中飞速穿梭,几次钟时天都以为会和对面的车子撞上,他闭上眼大喊着停车,但赵疏遥充耳不闻,目光沉静地看着前方,油门向下再向下。
车子有惊无险的驱离闹市,来到了一条车流较小的道路。
在这儿赵疏遥更过分,车身几乎飘了起来,在转弯时钟时天以为车会侧翻,他只听得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高速下让他不敢松开拉手,整个人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生死时速不知持续了多久,赵疏遥终于放慢,渐渐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仿佛只是坐了一次小火车下来,反观钟时天,他脸色苍白,呼吸紊乱,他该喊得都喊完了,现在没什么力气,连瞪赵疏遥的眼神都是疲软的。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泄愤地狠狠合上车门。
这地儿荒无人烟,是不知道哪条高速的临海观景台。
钟时天只想离赵疏遥远点儿,可刚走出几步,就又被赵疏遥抓住,拉回来按在车身上。
“你放开我!”钟时天在他的桎梏下扭动着,可这时的他怎么可能是赵疏遥的对手?赵疏遥也没有再温和对待,他抓住钟时天的两手反剪在身后,一条腿嵌入钟时天的腿间,他动得越厉害,赵疏遥就贴得越近。
最后钟时天是被赵疏遥压得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嘛?!”钟时天几乎要失去理智了,他哪曾被欺负得那么惨过?就算是曾经的赵疏遥,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愿意!先是城市里极速飙车,又是压得他又痛又重,他的情绪快撑不住了。
于是说话不自觉带上了哭腔,嘶声吼道:“叫你放开我听到了吗?!”
赵疏遥看着钟时天眼眶发红,脸色苍白,可怜憔悴得叫人舍不得用力触碰。
这是钟时天,活生生的,在眼前,能碰到。
赵疏遥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他恍如魔怔一般,贴了上去,吻住了钟时天发白的嘴唇。
钟时天睁大眼睛,悬在眼眶的泪水滴落。
先是很轻柔的吻,嘴唇和嘴唇亲昵的触碰。接着力道加大了,钟时天柔软的下唇被辗转得变形,再接着,赵疏遥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挑起另一个湿热的舌尖缠绕。
钳制的手松开,慢慢沿着腰线往上。
这个吻对于钟时天而言时隔了七年,他被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侵略得恍惚了起来,直到舌头被吃到另一张嘴里,他才回过神,一把将赵疏遥推开。
赵疏遥只是后退了一步,又立刻上前,拥抱着钟时天。
“你!”钟时天自知挣扎无用,只是象征动两下,就安分了,但很不解气,一时脑抽张嘴咬在赵疏遥的肩膀。
然而现在还是春天,晚上温度较低,赵疏遥的衣服有点儿厚,钟时天那一口到赵疏遥肉上的力道,也就和猫崽似的。
不过这倒是取悦了赵疏遥,他蹭了蹭钟时天的耳朵,在偏头亲了他一口,“好乖。”
乖你个头!
钟时天简直要气死了。
“放开我!”
“不放。”赵疏遥闭上眼,鼻子贴着他的肌肤深深地嗅,“还是奶味儿的。”
钟时天从脖子开始麻,鸡皮疙瘩占领全身,腰都软下去了,他故作强硬地骂,“变态!”
“那女的是谁?”赵疏遥猝不及防问。
“什么?”钟时天的脑子转不过来。
“她抱着你。”赵疏遥的手臂收紧,好像要随时有人把他的宝贝夺走似的,“你怎么能让她抱着你?”
钟时天被勒得难受,捶打着他的后背让他松开点,“你说安岚?她一个女孩子我哪能对她用粗?”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对吗?”赵疏遥的声音微微上扬。
钟时天皱了皱眉,不明在赵疏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刚想开口否认,可又觉得不妥,他为什么要向赵疏遥证明?所以他说:“这关你什么事?”
钟时天能清晰的感觉到,赵疏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泄气似的,松软无力地依偎着钟时天,他难过的说:“关你什么事,这五个字我以前对你说过很多遍。“”今天轮到你对我说,我才体会到这是多么残忍的一句话。”
“时天,对不起。”
赵疏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颤抖,“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再……”
别再对我那么狠心,好不好?
现在钟时天可以轻松推开他。
却抬不起手了。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钟时天发出了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如果赵疏遥在装可怜,那他太成功了。
“不是女朋友。”钟时天说,“她只是在追我,经常咋咋唬唬的。”
“经常?”赵疏遥直起身子,稍稍退开与钟时天面对面,“她还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没有了。”钟时天颇不自在的偏开脸,“你别离我那么近好吗?”
赵疏遥却弯了弯眼睛,他抬起手贴着钟时天的半张脸,拇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再低下头将额头压下去,与钟时天相抵,鼻尖轻蹭。这样近的距离他们呼吸交融,赵疏遥的声音显得尤为低沉,“这么近我都觉得不够。”氵戋
钟时天的指尖不引人注目地颤了一下,他紧紧攥住自己的裤腿,要这样他才能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我不喜欢……”夏
赵疏遥又吻了上来。笃
柔软的舌尖可谓极尽挑逗,带着亲昵讨好意味舔开钟时天的唇逢,又吮吸他的下唇,过于细致旖旎,甚至还能听到水腻的声音。加
温柔又让人感到舒适。
钟时天情难自禁地唔了一声,攥着裤腿的手缓缓松开,习惯使然的伸向了赵疏遥的衣摆……
“嘶!”
赵疏遥吃痛分开,他的嘴唇渗出血丝。
钟时天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你什么人啊就亲我?”
他说完就越过赵疏遥跑了,却听到赵疏遥在后面说:“这地方你打不到车,回来我送你。”
钟时天头也不回地喊:“我走回去也不会上你的车!”
赵疏遥无奈,只能追上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还真一辆车都没有。
钟时天越来越烦躁,莫名其妙被拐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被占了两次便宜,有谁像他那么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前任?
夜晚的海风能穿透衣服直达肉体,钟时天被吹了一会儿,不得已停下来打喷嚏。
接着温暖就覆盖了他的身体,赵疏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从身后披在他的肩上。
“我错了,不应该带你来这儿,要是感冒怎么办?我们回车上吧。”赵疏遥柔声说。
“我不要这个。”钟时天要把外套扯下来。
赵疏遥按着他的肩,“你得要。这里离你的学校二十多公里,走回去要明天才到,让我送你吧,就当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钟时天的气还没消,正想梗着脖子说“我宁愿走一晚上也不想坐你的车”。
赵疏遥看出他想说的,抢先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要采取强制手段了。”
钟时天听了更不高兴了,可没来得及发泄,就被赵疏遥抱起来了。
公主抱。
赵疏遥还掂了掂,说:“太瘦了。”
钟时天没想到会是这样,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反抗,“你干嘛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赵疏遥故意靠着栏杆走,“你动作小点儿,小心掉下去。”
钟时天瞄了一眼,桥下十来米就是深不可测的大海,赵疏遥这个高个儿,这样抱着他时正好能与栏杆齐平,要是闹太大了,真的可能掉下去。
钟时天被吓得下意识搂着赵疏遥的脖子,“你、你放我下来!”
“不放。”赵疏遥带着笑意,“放心,我不会把我的宝贝弄掉的。”
“……”
海风那么冷但钟时天还是感觉到耳朵热了起来,他眺望风景,佯装听不懂。
赵疏遥的力气与他修长劲瘦的外表相反,抱着钟时天一个一百二十多斤的男人走了近百米也不喘气,胳膊一直稳稳当当。他放下钟时天,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钟时天却说:“我来开车。”
赵疏遥一挑眉,点头说:“好。”
钟时天开车追求的是平稳,即使在宽阔空旷的路上,他的时速依然不会超过五十,和赵疏遥的疯狂形成反差。
赵疏遥倒很满意,因为这个速度能延长他和钟时天独处的时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多么美好的事。
钟时天目视前方,但余光能看到赵疏遥一直看着他这边,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他都替赵疏遥脖子酸,终于忍不住说:“能别盯着我吗?”
“我看看都不行?”赵疏遥委屈道。
“你都看半天了!”钟时天说。
“因为你好看啊。”赵疏遥说得理所当然。
“!”钟时天紧抿着唇,用苦大仇深的表情掩饰自己乱七八糟的内心。
赵疏遥温柔地注视他,“哪里都好,要是胖点就更好了。”
“……”
钟时天把自己送回学校,就要下车走人,赵疏遥拉着他的手臂,“我能去你的宿舍坐坐吗?”
他用无辜可怜的眼睛看着钟时天:“我想吃你煮的面。”
“沿着这条街走二十米,那里小吃街你想吃什么面都有。”钟时天拒绝了他,抽出手开门下车。
赵疏遥也下车冲着他的背影高声问:“明天有空吗?我什么时候来找你合适?”
“什么时候都不合适。”钟时天答道,“下周一我就要上课,备课没时间。”
上课啊……
赵疏遥的手指意味深长地敲了敲车窗沿,他也不再纠缠,只是说:“那晚安,我们下次见。”
下次是什么时候赵疏遥没说,但钟时天次日能安静的备课,说明赵疏遥还算明事理,在他工作期间应该不会回来。
周一的第一节课,钟时天走上了课堂。
这节就是公共大课,阶梯教室上座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钟时天还没自恋到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学生们也是今天才知道是他来代课。唯一的原因是他的导师是全校考勤最严格的老师,缺课一节,取消考试资格。
但一百多个人的大课堂,就算是导师也无法约束每个学生都精神抖擞,这节是公共选修,还没正式上课后面五排的学生就全趴了。
当钟时天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倒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上学期也代过课,不过不是这些人,所以大家以为他是乱入的高中生,还有人叫他小弟弟。
钟时天也没纠正,只是在上课铃响后面向一个班的人,拍了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温和有力地开口:“由于蒋老师从这周开始去繁市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学术交流,所以这半个月的西方近代文化史由我来代课。我叫钟时天。”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虽然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在课堂上你们得叫我钟老师。”
“那课堂下呢?”不知道是哪个角落的大胆女生喊道。
钟时天笑容得体,“课堂下你们要完成作业。”
台下发出了起哄的笑声。
钟时天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他拿起点名册,“现在我们开始点名,睡着的同学醒醒,这关乎到你们这门课的成绩。”
一百多个名字,开头就是个挑战,钟时天颇有先见之明的吃了颗润喉糖,这关他还算顺利,也没念错哪个学生的名字。
只是在最后几个名字,钟时天看到了意外。
“刘静心。”
“到!”
坐在第一排靠最右侧的女孩举高手,钟时天也下意识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赵疏遥坐在那女孩旁边,他穿着简单的呢子外套,带着黑边眼镜,对钟时天文质彬彬一笑。
在课堂这个特定环境看到赵疏遥,钟时天有一瞬间的怔忪,他们之间的时光忽然穿梭回七年前,那个称得上无忧无虑的时候,他们在学校里相恋,偷偷在无人的教室里接吻,比任何人都甜蜜。
他看到赵疏遥启唇缓缓说:钟老师。
发散的狎念骤然收束,钟时天手里的点名册掉落讲台,钟时天低头淡定拿起来,继续点名。
原来赵疏遥这两天没来找他,是在准备一个大的,装学生混入他的课堂,真是闲得没事干了。
钟时天腹诽了几句,目光再也不往那边看,打开ppt流利通畅的讲课。
因为这堂课的讲师是个小帅哥,颜好声音也好,于是听课率令人感动,课堂互动也活泼,让这节课生动有趣,时间过得很快。
看着讲台上自信挺拔的钟时天,看他侃侃而谈,看他的一颦一笑,赵疏遥都想收藏起来,这是他从没见过的钟时天,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这七年的时光给钟时天的变化不仅仅是他的外形,还有他的内心。
他变得成熟了,也更强大了。
“我说他怎么那么眼熟!昨天我们在论坛上看到的那个跳舞的视频就是他呀!”
“哦哦哦哦!是他啊!打开对比看看。”
后桌有两个女生兴奋的讨论,接着赵疏遥听到了一段嘈杂的喧哗,还有熟悉的旋律。
是那首歌!
赵疏遥回过头,两个女生靠着脑袋,盯着桌上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能看看吗?”赵疏遥问。
女生抬头看到他,不自觉哇哦了一声,心怦怦跳的把手机推过去,“没关系你看吧。”
同伴戏谑地推她,说什么“你春心萌动了”,赵疏遥没注意听,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视频的背景他很眼熟,他记得这个地方,那个和钟时天重逢的KTV包间。
钟时天在那里,在除他以外的人面前跳了那支舞。
他的《unchanging love》。
这是只属于他的舞,钟时天答应了只跳给他一个人看,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跳出来?
他在这七年的心心念念,靠着那张光碟,那句爱语才能硬撑过那段黑暗血腥的日子,钟时天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跳给别人看?
赵疏遥心里猛然升腾起悲愤、嫉妒的火,他转头看向讲台上的钟时天,火舌似乎顺着这强烈的视线,舔过钟时天沉静的侧脸。
他感受到了什么,也看向了赵疏遥。
然后被吓了一跳,心脏不安的跳动。
赵疏遥又犯什么病了?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下半节课开始。
钟时天以为刚才良好的课堂状态可以持续下去,却未料赵疏遥抽风了。刚才他还安分守己,知道自己是来蹭课的校外人,低调内敛,钟时天投入课堂时可以忽略他的视线。
但现在就天差地别了,赵疏遥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如有实质似的,让钟时天有强烈的被侵略感,他阴沉下来让身后那个对他感兴趣的女孩都顾忌起来,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动静。
更让钟时天不快的是赵疏遥居然也参与到课堂互动,公开和他“叫板”,比如说提一些和课堂无关的问题,挑他ppt的小瑕疵,嚣张又让人讨厌。
钟时天要是学到了导师的脾气,就直接请他出去了。
一节本该完美落幕的课被赵疏遥搅得弩张剑拔,害得钟时天没能在规定的课时讲完准备好的内容。
不过学生倒挺喜欢看这种课堂battle,后半节课清醒率高达百分之百。
下课后,钟时天把多媒体关机,收拾课本就要走人。
赵疏遥走了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钟时天头也不抬,“我拒绝回答外校人的问题。”
“你为什么跳那支舞?”
钟时天皱了皱眉,抬眼快速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那天在夜总会,你跳了,对吧?”赵疏遥的目光颤了颤,“那是我的舞,你答应过我不会给别人看。”
钟时天想起来了,安岚生日那天他跳了《unchanging love》,至于为什么,当时他喝醉了,都能和赵疏遥去开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见钟时天久久不答,赵疏遥痛心不已,他抓住钟时天的手臂,“回答我。”
钟时天不想和赵疏遥有肢体接触,但挣脱不开,而且现在他们还在讲台上,讲台下还有近半数没走的学生正炯炯看着,钟时天可不想传出当众与“学生”发生肢体冲突的新闻,
于是他反抓住赵疏遥的手腕,拎着包把赵疏遥带出教室,他们来到教学楼后的亭子里,钟时天甩开赵疏遥的手臂怒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课堂?”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跳那支舞给别人看?”赵疏遥执着的问。
钟时天对此感到烦躁,“有什么可为什么的?跳就跳了呗,我编的舞想跳给谁看就给谁看。”
“不行。”赵疏遥一字一句道,“是我的舞,只有我能看。”
和钟时天面对面时,赵疏遥反倒脆弱了,说这话他甚至有一丝哽咽,似乎钟时天夺走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这支舞代表了钟时天对他的爱意,可不就是最宝贵的东西了么?
钟时天本该在这时幸灾乐祸的,因为赵疏遥现在的行径,简直就是七年前他冷漠的孽力回馈,就算知道他当时的苦衷,但钟时天遭受的伤害也是切切实实的。
可钟时天却酸楚得厉害,他回避了赵疏遥的目光,声音低下来,显得漠然:“跳都跳了,你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赵疏遥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扼住自己的喉咙,让他发声都如此痛苦,“时天,《unchanging love》对你的意义还在吗?”
“你觉得呢?”钟时天反问,“还应该在吗?”
赵疏遥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他想用力捶捶自己的胸口,让心脏别再疼了。
重逢以来这时他头一次那么清晰而深刻的感受到钟时天的残忍。
钟时天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说:“以后你别来找我了。等下我还有课,先走了。”
赵疏遥低声说:“你没课了,我知道的。”
钟时天心里腹诽,就是找个借口离你远点啊。
“我们去吃饭吧,我没吃早餐,胃有点疼。”赵疏遥说,“然后平静的谈谈,要是你说服了我,我就……就不来找你了。”
钟时天思忖片刻,觉得可行,便点头了。
他们去了一家港式早茶餐厅,赵疏遥提前预定了,所以他们一到就直接上餐,春卷,烧卖,水晶虾饺,肠粉……满满一桌的早点,都是南方口味,这对一个在北方生活了好多年的钟时天而言,是不小的诱惑。
他要在赵疏遥面前保持高冷的矜持,殊不知自己发亮的眼睛已经把自己暴露无余。
赵疏遥收入眼底,心里淡淡欣慰,他终于在这个人看到了曾经的影子。
“吃吧。”赵疏遥柔声说,“我点得太多了,你要帮我吃完。”
虽然每一份的份量都不多,但摆满了一桌也不可小觑,钟时天嘟囔:“我怎么可能吃得完,又不是猪。”这么说着,他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虾饺塞进嘴里,鲜美的汁水和虾仁的饱满弹牙在他的咀嚼下越发精彩,钟时天不自觉露出了餍足的眯眼笑。
赵疏遥撑腮看着他,目光越发柔和,刚才在钟时天那受的伤又因为钟时天而愈合。
钟时天注意到他在盯着自己时,已经矜持不了了,因为自己腮帮子圆滚滚的,在端着就是滑稽了。
“别看我。”钟时天背对着赵疏遥,“你说胃疼,又不吃,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赵疏遥也吃了起来,小心维护这一刻的平和,“时天,你刚才上课讲得真好,我也想当你的学生。”
钟时天重重哼了一声,好像破坏课堂的人不是这家伙似的。
“让你不开心了,我向你就道歉。”赵疏遥说,“但凡和你有关的事,我总是不能保持镇定。”
钟时天从以前软硬都吃的好脾气成长为吃软不吃硬,无论如何赵疏遥主动道歉平息了他心中的怨怼,钟时天敷衍点头,算是接受了。
赵疏遥对他微笑,又悄悄把椅子挪向他,还贴心帮他把吃完的蒸笼放到自己面前。
钟时天就更发不出脾气了。
这时赵疏遥的手机响了,他皱眉拿出来看了眼,起身接听了。
“怎么了?”
钟时天捧着奶黄包吃,耳朵偷偷竖了起来。
“他们还没放弃?那就继续抬高价格。”赵疏遥手插着裤袋,他依然是那副装扮,但淡漠冰冷的神态不再是稚嫩的学生该有的,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这是第四块,失去了这些开发权,他们无法贷款融资,那么那些债,他们就还不上。”
“赵捷修那个蠢货,到现在没把那笔黑钱砸出来,还挺让我意外”赵疏遥带着轻鄙,“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通话很简洁,不到一分钟赵疏遥就坐回来了,面对钟时天他又如沐春风,抬手用指腹蹭掉钟时天嘴角的奶黄馅。
“嗷。”钟时天往后仰了下,按住了被碰的地方。
“沾到了。”赵疏遥说。
“我自己来就好。”钟时天嘀咕,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接你的那天。”赵疏遥说。
“为什么要回来?”
“回来解决这一切。”赵疏遥答道,“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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