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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蔺重欢的声音并不算小,他虽然头脑有些昏沉,灵台却一片清明。
感受到身后人身子的僵硬时,他垂下眼帘,埋首在路翎寿的胸前,再次清晰地念叨着:“陛下。”
这一声陛下,恰恰好便是能够叫路翎寿清晰地明白,他认错人了!
扎木错之所以会主动献身,并不是因为酒醉人胆大,而是因为他认错人了!他从头至尾爱慕的人一直是皇 兄,而不是他丨
路翎寿怔怔地低下头去,入目便是一片凌乱不堪。青年玉白修长的双腿上面布满了血迹和青紫,斑驳一大 片,看上去触目心惊,那双秀气的眉紧紧蹙着,鬓角已然被汗水湿透,微卷的栗色长发黏黏糊糊地垂在胸前,遮 住两点,反倒显现出青年的难受。
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只摸到一手滚烫!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路翎寿立刻慌张起来,从前的蔺重欢能够自愈,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有事,虽然最 后的那两个月有些病恢恢的,但路翎寿暍过忘情水,没有什么感觉。
这会儿看见扎木错如此难受地昏迷着,他心中像是被人揪起一小块,用针尖密密麻麻地扎着,心疼他,也心 疼从前的欢欢。
蔺重欢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使馆中。他抬眼看着有些熟悉的床帏,还有身上整洁的中衣,掀开被子 想要下床,后方却传来撕裂一般的刺痛!
“大人!皇子吩咐了大人要好好休息,切不可下床! ”一旁的小奴立刻跑过来,慌忙要将他按回去躺着。
蔺重欢摆摆手,他不是这么娇气的人,既然决定要爬睿王的床就想过了这个后果。
他可以随心而动让伤口立刻复原,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种能够依靠外力愈合的伤口 就不要影响到他的大计。
“没事。皇子去哪里了? ”他扶着支撑床帏的支架慢慢站了起来,双腿无力得紧,小奴立刻跑过来将他搀扶到 桌边,顺手在椅子上垫了一个软垫,叫他坐着舒服些。
见他问起,小奴却不似往日一般爽快回答,支支吾吾的。
蔺重欢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古尔甘说过,他这次随 行来大燕的人都是心腹手下,断不可能出现出卖自己的情况。
可看着小奴连回复一下古尔甘的行踪都要迟疑,他有点不确定了。
“是皇子叫我别和您说的。”小奴虽然是塔塔国的人,却也被古尔甘指派给了蔺重欢,蔺重欢才是他的第一主 人。
想到这里,他立刻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蔺重欢的脸色,“皇子叫我不能和大人说。但大人您问起了,即便 是皇子有令也要说,皇子去找睿王的麻烦了。”
“睿王? ”蔺重欢脸色微变,一下子吃不准古尔甘此番的用意。
他不会揣度古尔甘的用意,却懂得分析利弊,若是古尔甘趁机去睿王那边搅和一下,叫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扎 木错与睿王勾搭上了,那么风声肯定传进燕皇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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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燕皇那个性子,倒是很有可能从此以后与自己断绝了关系,让自己好生跟着睿王了。
蔺重欢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里,他怎么可能会叫燕皇得逞呢?
燕皇肯为了睿王放弃扎木错,但扎木错可不是这种人扎木错可以潇洒脱俗一点,对睿王坦言只是酒后认
错人,两边不耽误
只要古尔甘别傻乎乎地给他来一个逼睿王负责就好了。
及至中午,古尔甘才从外面回来。
蔺重欢瞅见他的脸色,便知道此行并不太顺利,还未开口,却听他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你怎么如此鲁莽行 事?”
蔺重欢:“? ?? ”这不是之前就和你商量过了的事吗?@@第九@@中文网
那小奴见他不明白,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是皇子背您回来的。”
蔺重欢偏扁的星眸圆睁,看着古尔甘脸上的怒色,不自觉地掐紧了手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挥手叫小奴 先出去,这才开口说道:“大燕先皇子嗣绵薄,只有燕皇与睿王兄弟俩。但睿王与燕皇感情深厚,想要借他的手除 掉燕皇可谓是难上加难。”
“虽然燕皇子嗣颇丰,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只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其他儿子都是野养,不成气候。而太 子殿下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无力对抗燕皇。”
说这话的时候,蔺重欢一直盯着古尔甘的眼睛,他的星眸中逬发出强烈的恨意:“目前能够对抗燕皇的,只有 睿王,只要能够挑拨他们兄弟的感情,叫我做什么都行。”
他一直以为古尔甘是一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枭雄。就算他喜欢醉卧美人膝,那美人肯定也是一个女人。
却不想今日古尔甘的失态才暴露出来了一些问题。
且不说蔺重欢对他没有感觉,就他来说,他只有两年的寿命了,他最多只能够利用这两年将整个大燕拖入地 狱,将大燕变成塔塔国之物,便是他对古尔甘的报答。
“抱歉。”
古尔甘怔怔地看着蔺重欢,他清晰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恨意,也看见了他的无情。
他装作不甚在意地别过头去,又像从前那样:“你最好便是守着你的承诺,不要对任何人动心,燕皇也罢,睿 王也罢。”
蔺重欢笑了 : “就燕皇那种人,避之不及了,还对他动心?”
他每次都要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才能够对着燕皇做出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才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有时候实 在忍不了了,便将他想象成路翎寿,这才不至于露出破绽。
至于睿王,他不敢去多想,生怕多想便多错,或者下不去手去。
不管蔺重欢这边如何,但经过古尔甘这样一闹,睿王睡了塔塔国宰植的事情确实闹得满城风雨,众说纷纭, 甚至还传入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蓦地拍碎了一只青花瓷的茶盏,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待事情过了两天,蔺重欢身上的伤好些了,便听小奴说睿王在门外。
按理说路翎寿的身份完全可以叫蔺重欢出外迎接了,但他想起了那一日他身上斑驳的伤痕,最后止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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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的小奴,亲自到使馆的前厅等待。
待蔺重欢更衣出去,他手中的茶已经续了三杯了。
瞅见与蔺重欢一模一样的青年进来,路翎寿慌得急忙站起来,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起身迎接,又缓缓 地坐了下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蔺重欢眉目疏离,微卷的栗色长发按照塔塔国的习惯编成了两条辫子盘在脑后。因为是在使馆 中,穿着的也是塔塔国的短褂和直筒裙,更衬得身形瘦削。
路翎寿这才注意到一个点,那就是扎木错比蔺重欢看上去年纪要大一些。
也不多,就那么一点点,蔺重欢只有十七岁,只有少年模样。但眼前的扎木错听说是二十一岁,骨架子也长 开了一些,肩膀也较为宽厚。
他们不是一个人。
哪怕路翎寿疯狂地想要将他当成是蔺重欢的替身,告诉自己蔺重欢还活着,却依然无法。
若是欢欢还活着,再过几年也该是这副模样吧?
“扎木错大人,那日之事”见蔺重欢坐了下来,路翎寿开口道。
但他还没有说几个字,便叫蔺重欢给打断了。
他低掩着眉目,生怕泄露了自己眼中的情绪,声音冷冷淡淡地说道:“不过是酒后荒唐,若睿王殿下不在意, 此事便这样算了罢。”
“可是”
“扎木并非女子,不需要睿王殿下负责,也不需要殿下给扎木一个名分。拢而拢共的都是你我二人醉酒后认错 了人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吧。”
明明是那么亲密的事情,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不小心穿错了衣服这般坦荡。
路翎寿墨色的瞳孔散开,锋利的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知道扎木错说的是对的,可他就是心中有一股 郁气结于胸口,做不到像他那样瀟洒。
“若是本王不依呢?”
蔺重欢看着路翎寿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长长的沉默之后吐出这样一句话。
他压下轻轻翘起的唇角,漠然道:“扎木心有所属,还请睿王殿下不要为难。”他就是要气死路翎寿,告诉 他,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哥,好叫他们兄弟俩争吵。
看到路翎寿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愈发阴沉的脸,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若是殿下没有别的事情了,扎木便要休息了。”蔺重欢站起身,却因为起得太急,腰部扭了一下,顿时便双 腿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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