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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演技太差，不如加戏

正确的临场加戏，是讨好女性观众的一种重要手段。

——祁南山

“各部门准备一下，演员上妆完毕我们就可以开始了。”那边，谭导已经在指挥现场的最后布置了。打光板已经就位，拾音棒也已经高高吊起。

“真没想到，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要演十几岁的少女。”我听见正在补妆的苏雪容感慨似的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着。

“不会啊，容姐保养得特别好，看上去和十几岁没什么区别啊。”化妆师一边补妆，一边这么说着。

“别开我玩笑。”苏雪容嘴上在抱怨，脸上却带着笑。也是，只要是女人，没有谁会反感别人夸奖自己年轻的吧。

“难道容姐是不相信我的化妆技术？”

“怎么会？”

“傅天霖的妆弄得怎么样了？”化妆师过来看我这边的进度了。

“马上好了。”负责我的化妆师答道。

今天是外景的戏份，讲的是女主少年时代在苏州花船上初见傅天霖，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的故事。

“呆会儿站在船上拍摄可能会有些晃，但是我还是想坚持取实景，两位能行吗？”场务询问着。

“没事，我不晕船。小陆呢？”已经换上了戏服，钗环叮当的苏雪容看着我发问。

“哦哦，我没问题。”

“准备好了吗？”导演站在监控器后面往这边比手势。

我和苏雪容分别比了一个完毕的手势给他。

“好，《佳人.芸生传》一镜一场，action！”

……

光绪十二年，苏州虎丘真娘墓旁。

现在不过卯时刚过，尚不及辰时，河堤旁却已挤满了踏花寻香的红粉客。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艺伎坊推出新人的日子，调教了整整一年，色艺双佳的各色清倌将会在今天一齐于花船上登台献艺。@@第九@@中文网

“人家都是都是来看美人的，你却来看一块破石头，难怪人家都说傅兄与众不同呢。再说了就算，要看石头，也该看这块石头吧？”随行的人用扇子击打着面前的“香魂”石，还特意在字面上点了点。

我笑了笑，伸手拨开人群。

“可惜我傅天霖偏不爱香魂，爱忠魂。”

随行的几人哈哈大笑，仿佛是在嘲笑我的不解风情。

镜头一直在跟进，这是一个长镜头。打光板有些晃到了我的眼睛，看来这虎丘的太阳确实有几分毒，不过比起花船上那些脂粉糊得像刷墙一样，还得顶着浓妆拍上十来个钟头的女群演们，我的情况已经算是好了太多。

忽然，一抹梨黄的衣角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随即是清脆悦耳的一声：“公子，抱歉。”

我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万没想到在这般隆重的日子里，还会有女子和我一样对这清闲之地感兴趣。

她的脸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纱，也是梨黄色，和身上的彩衣一样，透着年轻美好的气息。她礼貌地对我行了一礼，便转身而去。

我鬼使神差地喊住了她：“姑娘留步！”

她转过身，露出面纱的双眼间透着疑惑：“公子有何吩咐？”

“姑娘也是来看这试剑石的？”

她对着我，点了点头。

“那姑娘可知道这试剑石的由来？”

她对我一笑，有如暖春三月里被风吹皱的柔波。

“相传前朝明太祖朱元璋与汉王陈友谅交战，败退至此地，中遇大石拦路，挥剑向石，誓曰‘若可重整旗鼓，夺得江山，则此石开’，果真，这巨石被劈成了两半，所以，此处才有试剑石一说。”

我长叹一声，感慨道：“是啊，当年明太祖尚能于败军之际翻身，击破元军，重整汉人河山，而今……”

忽然，一根带着幽香的手指拦在了我的唇边。我抬起头，对上的是女子的盈盈笑颜。她看着我，摇摇头：“公子，不可说。”

我这才回过神来，如今是满人掌权，即便当权者荒淫无用，将我汉人疆土，大片拱手让人，天子脚下京城根儿里，东交民巷内的各国租界区，洋人们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但他们现今，仍是这天下的主子。冒犯天家，是杀头的罪。

我赶紧拜谢女子：“谢姑娘提醒，学生一时意气，险些惹祸上身。”

女子也是一笑：“公子不必客气，民女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女子便匆匆离去，情急之下，我连她的名字都没有来得及问。

“哟！天霖兄！怎么失魂落魄的？”稍后赶来的友人围着打趣我。

我看着女子的背影，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遇见了一个妙人。”

“CUT！”

导演一声令下，场记打了板，我也从清末回到现实。

“怎么了？”已经走出摄影机位置的苏雪容走了回来，看谭导面色不是太好，于是便开口询问。

谭导皱着眉头，放下了本子，目光转向我这边。

我心下“咯噔”一声，不好！怕是又要挨训！

“小陆，最后那句‘真是个妙人’那里，你的眼神不太对。”

“嗯，导演您说。”我赶紧做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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