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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天下翻拍，十年初心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祁南山说的新项目，居然是《天下为商》。
看着演员备选名单上“陆有珩饰冯允（暂定）”的字样，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这是我出道的时候和祁南合作的第一部戏，当年我凭借它拿下了金玫瑰最佳新人奖。它是我最为一个演员辉煌的开端，也是曾经的陆有珩梦想的终结点。
是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努力和汗水比起后台和关系，根本就不值一提。
“虽然你的演技退步回史前了，但毕竟是曾经演过的角色，多少还有点印象吧？”
“有啊，这个角色在我的演艺生涯里都算是重要的一笔了吧？”我挑挑眉，将选角名单扔回给他，“我只是原谅你了，但不代表愿意揭伤疤，陪你炒这种捂了快十年的馊饭。”
当年的电视剧其实只拍了原著小说的一半，另外一半因为各种原因而搁浅了。这一次祁南山把它从废纸堆里掏出来，就是想从剩下的半本中选出一部分改编成电影。
我看着演员表上，已经确定的一番男主“祁南山饰何谨言”，差点笑出声来：“不是，影帝先生，你就这么把人家小说的主角都给改了，作者答应么？”
祁南山完全没有抢番的羞耻感，反而笑得和谐自然：“那怎么办？我也是为你着想，要是你把我压了番，你不又得挨骂？”
这种老子就是比你红，活该你主角变配角的态度到底是想闹哪样？
“祁影帝，我记得呢，这个角色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形象，虽然人家的年龄设定是三十出头，但是人家的颜值一直停留在二十左右。我承认，十年前的你，也算是勉强能够上这个形象，不过现在么……”我笑得够讨打，语气够阴阳怪气，趁着办公室里没别人，直接上手去捏对面的人的脸，“我这随手一蹭，都能掉半斤粉。大哥……做人吧，要服老，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了，你还要演小鲜肉么？”
祁南山一笑，擒住了我在他脸上乱划的手：“那你……”
然而这时候，有一只迷途的羔羊误闯了办公室。
“老板，陆哥来了没有啊，我怎么打他电话打不……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卡罗尔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原地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半扑向门把手，用力关上门。末了，还特别识相地锁上了门。
“我猜他现在应该在门口挂了一个‘闲人勿扰’的牌子。”我看着卡罗尔的狼狈样子，回身大笑。
祁南山看着我：“既然都这么清楚了，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对他的感情。
我看着他，微笑：“我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一个让我爱上你的契机。”
祁南山低下头，用拳头挡住了自己的脸，估计是躲在下面偷笑了。
“那你就接拍这部片子吧。”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十年前因为这部片子，让祁南山爱上了陆有珩这个人。我相信，十年以后，还会是这样。”
我想起了当年那两个夜色下针锋相对的年轻男人，一个少年模样却眼神锋利，一个温润如玉却胸有丘壑，这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半个盛世。
十年初心，理当如此。
“好，一言为定，我接了。”
……
“两瓶coronaextra，谢谢。”
“您还有其他的需要吗？”
“不用了。”
我半靠在吧台上等着我的啤酒，明天还有工作，我今晚要是宿醉，明天见了卡罗尔他一定能把我的耳朵叨叨出半米厚的茧子。所以，就只好收敛点，随便喝点淡的，过过嘴瘾好了。
据祁南山说，现在这部电影还在筹划阶段，一切行为都是保密的，我也不能泄露一分一毫，不然，他会毫不留情地向我追究高额的赔偿金。
前几天，那个我失之交臂的青春片上映了。和我当初预估的一样，男主角连宋因为这部片子快速坐稳了“国民初恋”的封号，在我被打成全民渣男的时候。
虽然说角色被抢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但是两相对比之下，多少还是有点郁闷。要是当初我顺顺利利地拍完了这部戏，是不是现在走红的就是我了？
瓶口插上新鲜的柠檬片，侍应生将酒递给我：“您的酒。”
然而我还没往嘴里灌，就被一只手夺去了瓶子。
经过电影院事件之后，我下意识认为一切麻烦的本源全部都是祁南山，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开怼：“你不是要去联系投资商么，跟着我干什……”
剩下没说完的半句话，噎死在了喉咙管里。
我面前站着的并不是祁南山，而是好久没见的牧云山牧大少。以前不知道这俩其实是一个妈生的的时候没觉得他俩名字有什么相似之处，现在仔细一品品，还真像是一个妈取出来的。
牧云山有些嫌弃地举着我的啤酒看：“你一个大男人喝这种便宜的女人酒做什么？思春呢？”
我尴尬地对着他笑了一下：“这酒度数低，我明天要拍杂志，宿醉影响形象，回头要被经纪人说的。”
corona是一种不需要杯子，直接对着瓶口喝的啤酒，一般为了中和酒味的苦涩，丰富口感，酒吧里会在瓶口插一片柠檬片，据说这样喝起来会有一种和女人接吻时相近的美妙触感，所以这款酒又有一个诨名叫“少女之吻”。
牧云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哪那么严格？听说你现在签在我妈公司里了？那你找我呀，我带你翘班没人敢哔哔！”
我心说，策宣部的人是不敢把您怎么样，但他们却会很乐意把气回头撒在我身上，而且还是在您妈的指示下。
但面上我还得陪着笑：“怎么？你一个人来的？”
他指了指靠窗人群聚集的地方：“没，跟一帮朋友一起。这帮家伙不像你那么听话，都把经纪人当屁，要不咋能跟我混一起呢？”
我认了出来，那些都是盛世刚签的小艺人，十七八岁的样子，和当年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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