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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天下杀青，盛世解约

天下的拍摄很快将近尾声，本以为屈朝恩的回归会是一场风暴，然而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我和祁南山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当时他正在准备下一幕的拍摄，古代的官服不好穿，盘扣很多，腰带也难系，我坐着没事干，看见他被几个造型师围着，满头大汗的样子，就过去一起帮忙。

“有珩你来了？”他似乎焦头烂额的，被衣服束缚得连手都动不了，只好对着我点点头。

“要帮忙吗？”

“哦，你帮我把帽子戴一下吧。”他指的是放在地下的官帽。两个造型师一个在给他弄衣服，一个再给他补妆，帽子确实没人管。

“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导演已经在催了，你搭把手吧。”

我拾起地上的官帽给他戴好，将系带给他调整好。这个已经不太年轻的男人的脸上居然少见的露出了那种大男孩一般的羞涩。

我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和祁南山在一起了。”

屈朝恩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然后反问道：“真……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这时候说时机不太对，但是拖着不告诉你我就不是男人更不是东西了。”

他看了眼旁边收拾东西的造型师，低声道：“可以请你们稍微回避一下吗？我和陆先生有点事情要谈。”

“那两位老师得快点，林导在催了。”

“好的，我知道。”

造型师走开之后，屈朝恩沉下声问我：“这么草率？当年的事情你全忘了吗？如果他再……”

“他不会。”我微笑着打断了他。

屈朝恩紧缩着眉头：“你就这么肯定？”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盯着我半天没说话，而我只是对着他，笑得一脸平静。他的嘴唇蠕动了半晌，然后低声道：“有珩，你好像真的变了，是……因为祁南山的缘故吗？”

我能听懂他的意思。

“十年前刚入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腔孤勇。后来遇到了祁南山，我才在磕磕碰碰里面慢慢成长起来。回来之后，本来我已经什么都不相信了，可是那家伙死缠烂打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拒绝不起来，我又不是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把你绑上飞机！”

他的声音有些大，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往这边看了眼。正在补妆的祁南山似乎也听到了，想往这边走，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我自己能解决。

“对啊，你当时应该把我绑上飞机的，”我笑得很坦然，说得也很坦然，“但是你并没有，所以，结局就变了。就像你写歌一样，一个调式可以哼出很多种旋律，但你永远不知道最后确定下来的是哪一个。”

“所以……我没机会了是吗？”

“至少……在我厌烦祁南山之前是不会有了。”

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不能说得太满。说的越满，如果结局与预期的不同，就会越难受。如果一开始就泰然处之，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开心心，不在一起分手了，就也能以平常心对待了。

“林导等得太久了。”屈朝恩似乎是想结束掉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了。

“那你快去吧。”

摄影机对着他的脸，他的心情是写在脸上的糟糕。

监视器后面的林导倒是少有的满意。这出戏刚好是一出吊唁戏，屈朝恩官袍之外一身素服跪在石阶上，双眼直直地目视前方，沉默了许久。宋编剧想出声提醒他该动了，却被林导拦住了。

“再等等。”

“当啷！”

屈朝恩猛地将手里的玉圭掷于地下，玉石撞在石板上，四分五裂。

“镜头推进些，打光板往上抬一点点。”

他似乎是在双目空洞地看着镜头，但我知道，他看的，其实是镜头后的我。

“如此，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杀青！”

“恭喜屈老师！这束花给您！”

我对他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入人群中。

我知道，这一次回美国，他不再需要我送他去机场了。

屈朝恩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我，只是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上飞机了。”

“他又给你发信息了？走了就走了，还通知什么？”

我关掉手机屏幕，靠在沙发上躺尸，看着祁南山替我收拾行李。

自从这家伙确立主权之后，控制欲和占有欲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每天闲下来做得最多的就是在我看手机的时候挤到我身边来，然后看我的新消息。

如果对方来者不善，影帝同志大概就会用他那战斗力日益强大的嘴炮击溃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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