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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分崩离析，好聚好散

别人都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回想起来的，一定是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或者事，如此，才能至死不忘。

——陆有珩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去吗？”

道具组的灯已经灭了很久了，我忘了东西回头来拿，没想到居然看到一个人正在地板上铺行军毯。

他看到我叫他，愣了愣，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毯子往身后掩了掩，别开了眼睛：“哦，没事，你先回去吧。”

我看了眼他身上那件明显洗的起球的衣服，笑着走过去：“欸，你饿不饿？”

“……啊？”

“走，我今天多挣了一百块，正好找不着人庆祝，你陪我吃顿夜宵怎么样？我想吃烤串儿了……”

“谢谢……不用了吧。”

“听你口音，上海的吧？我也是。算是老乡了，跟我客气什么，走吧！”我几乎是拖着那人走的，看着那人无奈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不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陆有珩啊，哦，对了，王行珩，他们都说我名字难写又难认。你呢？”

“祁南山，我的祁字也特别难写。”

“是吗？那我们太有缘分了！出于这种缘分我打算邀请你去我家里坐坐，陪我喝酒聊天，你看怎么样？”

“……”

“走嘛走嘛，别灰着一张脸，年轻人要多笑笑。”

……

别人都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回想起来的，一定是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或者事，如此，才能至死不忘。

没想到，在我濒死的梦中最后出现的人，居然还是祁南山。

痛……

浑身像是骨头散了架一样的痛……

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像是失灵了一样，明明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但我就是睁不开眼睛。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不过抢救之后，已经脱离危险了。虽然还没醒过来，但病人的意志力很强，请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您了。”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按铃。”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的床边，没有插输液针的另一只手被人拿起，然后紧紧握住。他好像……哭了？

不然……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有水珠溅在我的手背上？

这么自负又坚强的人，居然会哭？

我努力地想要动动手指，去勾勾他的掌心，告诉他别担心，我还没有死，我在看着他，我在等着他实现当初约定好的，要捧我做和他一样的影帝的诺言。

“陆有珩……如果你能听到的话，就给我快点醒过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话听上去真他妈中二。

我在再度昏睡过去之前，煞风景地想到。

……

“陆哥你终于醒了。”

最终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面前站着的不是祁南山，而是多日不见的卡罗尔。

他看上去似乎精神状态很差，下巴上挂着新长出来的胡茬，放在我这位极其注意形象的经纪人身上可以算是破天荒了。

“你是想在我床前卖惨，好方便涨工资？”

我以为自己是讲了个段子活跃气氛，然而卡罗尔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僵硬，没有无语也没有鄙视，目光躲闪得让人害怕。

我脑中心念一转，沉声问道：“祁南山呢？”

“啊，啊……你，你说老板啊，哦，他他，他可能过会儿就来了。”

“你在结巴什么？”

“呃……”卡罗尔干笑着，“他可能……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这么郑重？这家伙也太过分了，难道我刚醒过来，他就要和我谈生意谈合作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总觉得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只能讲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您还是等他来了，再……再问吧？”

卡罗尔的眼神飘飘忽忽的，还一直在我的脸上打着转。

我想起了事故当晚，从我捂着脸的指缝间流下的血……伸出手，缓缓探向自己的脸，卡罗尔一惊，想出手拦住我，却被我冰冷的眼神逼退。

纱布……

我感受着包裹了近半张脸的粗糙质感，心里明白了大半。

然后，我的声音没有温度地从喉咙间挤出：“医生怎么说，还……能修复吗？”

卡罗尔上前一步扶住我的肩膀安慰我：“陆哥你放心！老板说了，一定会把你的脸治好的！”

我觉得祁南山留他下来真的留错了，安慰完全起反效果。

“嗯，合同呢？”

卡罗尔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什……什么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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