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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你又不听，我何必说呢。”

5 鸢尾花开奔天涯

宋木的声音波澜不惊，就像窗台上精致的花，寡淡到提不起兴致。纪行舟无趣地坐了下来，“不送。”

等了几秒，没有听到脚步声，她抬头对上他有些迷离的眼，心里突突一跳，“这是要跟我秉烛夜谈吗？”

宋木推了推眼镜。他刚刚出去取衣服时，看到走廊里与院助莫庭生谈话的年轻男人，他记得纪行舟是从这人的车里下来的。

看莫庭生那个热情的样子，二人必是相熟的。莫庭生的背景他是知道的，一穷二白的草根，但他对面那位随意倾泻出来的贵气，却显然不属于他那个阶层。

他就站在那里，一个抬头，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带着谦逊，偏偏又让人隐隐感受到压迫。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有着一张熟悉的脸。即便隔了十年，即便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可这一眼，他猛然感到了恐慌，一如十年前。

他始终记得，记得那个她一心一意护着的人。他为什么学医呢？不过是想看看人的大脑究竟有多复杂，是什么控制着她始终念念不忘，又是什么控制着她的眼睛，看不到其他人。

原来还隔着个路远，可这十年，这漫长又漫长的十年，他一直一直等她忘记，等她能看到自己。

只可惜……他原来是不怕等的，比之路远，他还有许多个十年。

润物细无声。

他真的不怕的，天下再没有第二个路远，等她累了，等她忘了，他正好在。可就是刚才这一眼，他觉得自己又要输了，输在那张相像的脸上。

这是多么的残忍。

他难得的走神，但落寞的样子她是不会看到的，一如这些年一样。

他想问那个人是谁，他想问她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想问她是不是因为那张脸就克制不住地沉沦，他想问她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心。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所有的苦涩与酸涩，最后只化为一句话，“我刚刚，好像看到路远了。”还是不甘心，还是控制不住想试探，还是想知道她究竟会怎么做。

纪行舟等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她没有注意他的脸色，那一句婉转的喟叹，又挠得她的心一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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