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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一个地方。”纪行舟见他有心思说笑，心情也跟着放松几分，“家里有暖水袋吗？我给你弄一个。”

慕周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说，“书房的抽屉里应该有。”

纪行舟对他迟缓的反应很是不满，“我看你的脑子真的被烧坏了。”

等纪行舟找到书房时，她才明白慕周刚刚为何会迟疑那么久才回话。他的书房很大，大约有三十平左右，房间里放了许多画，油画、工笔画、素描，画中的人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她自己。

一张也就算了，但这满屋子的画，那么神似的自己，她都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若不是将她深放在心中，他怎么可能画得如此传神。

纪行舟很少被感动，但此刻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她抚摸着胸口，许久都未能平复下来。

她看了每一张画，一共五十三幅，大大小小都有，从十年前一直到今年，每一幅的左下角都有一枚印章，泛舟人，是她名字里的舟。

她纪行舟，何德何能，能得到他如此的眷顾？

书桌上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取景是许久之前他骑自行车带着她的场景，有车有她，却没有他自己。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画人不画己。她拿起一旁的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他的样子。

他的样子，她都记得呢。

她满意地搁下笔，视线不经意间一瞄，却扫到了桌上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

这并不能算一张合影，主角是她，配角是路远，而慕周则是路人甲。他站在角落里，眼睛看的应该是望着她的路远。

她想起了，确实是十八岁那年，她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说实话这个比赛她每年都参加，因此对慕周提到的那个一面之缘，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她眯着眼将照片仔细地看了又看，那个时候的两人确实也有点像，却没有现在这么像。那时的他脸色很苍白，脸上也没有笑，整个人很瘦弱，又带着一股悲凉。

命运很神奇，他们都是十八岁，在那一年轻易地相遇，又快速地别离了。

她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的一个笑容，就让他挂念了十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命运，原来是那么地爱捉弄人。

她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路远身上。路远，你一定也不会想到，十年前一场意外的相遇，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对不对？

视线在二人身上不停地流转，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极其诡异的念头：他，或许是她为自己挑选的路远的替身，不然为何在十八岁那年，她偏偏看到了跟路远相像的他？更或者这就是命运提前的安排，预示着这个人将在某一天代替她身边的人。

周太太为何忽然在那一年就松口了呢？慕周也说他不知道原因，她觉得这应该就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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