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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终兰回过意识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脑中昏昏,但好歹还算清醒;然而四肢发麻,沉重得仿佛不属于自己大脑的另一具躯体一般,除了僵硬滞涩的闷钝感以外,她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感官反馈。整个空间处在一种十分幽暗的色泽之中,索性她还能够转动眼珠,勉强环视过一圈天花板上并不清晰的景色——较真来讲,那已经不能叫做天花板了,而是垂着飘渺白幔的横梁。
终兰的目光顺着堂风的轨迹渐渐下移,越过边角上一晃而过的苍白月色,最终定格在她斜上方的一团幢幢的黑影上面。
看轮廓,似乎……是个人?
她身处在一个凹陷的区域,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伴着窗外蟾辉甜蜜入梦的那一个瞬间,对于现下的境地并不能十分理解。如果说是仍在梦中,可又少了一种虚浮的幻感。而很显然,这里也并不是她自己的那间熟悉的小窝。
终兰将瞳孔对准了那袭黑影,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开口问一句什么。谁料到,这位原先还立在一旁岿然不动的兄台,在接收到了她的目光以后,忽然身形一晃,抬起了手臂——
“啪”。
他打了个响指。
黑暗中应声浮起了一抹淡色的绿火,由下至上诡异森然地映照在他的脸上。
终兰:“……”
单薄的火光被阴风拉得狭长,在两阙浸着寒意的冰眸里投下幽邃的幻影。终兰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漆潭,凭着本能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躯不受控制地挣扎了一下。
然而,因着感官还十分迟钝,所以她的轴心并没有把握得太好。大概也是盛着她的这间容器本来放置得就不是特别稳健,在这样一个动作之下,重心一倾,彻底失去了平衡。终兰感受到自己的世界向着一侧猛然一旋,“咣咚”一声,短暂的失重感迅速闪过,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倒扣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四周有点安静,关节处酸疼的感觉是在这之后才慢慢地送达进她的大脑中的。
过了半晌,脑顶才传来了三下迟到的敲击声。
“师妹?”
泠然如玉的声线,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却愈显冰凉。终兰对着这个称呼茫然了一瞬,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大概是穿越了。而且如果没有猜错,刚刚横在她身下现今压在她脑顶的那个东西,应该八成没准儿是个——棺材。
不过,棺中人一朝醒转,外面的这位“师兄”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意思。他的语气里更多透着一股掺杂了好奇的疑惑。终兰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保险起见,她就照着最为经典的师兄师妹范本,掐着嗓音,楚楚可怜地回了一声:
“师兄……”
——在她的想象里,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终兰从小到大,别的不行,但因为长得比较可爱,所以撒娇卖萌也算是练得一把好手。她敢保证,这声师兄叫出去,即便人家不吃这一套,秉着人道主义关怀,起码也是要先把她扶起来再说的。
谁知道,她的大脑发出了指令以后,舌尖喉头却迟迟不见动作。
等了一会儿,周遭一片寂静。
而棺外,温吟已经将灵堂里的所有白色蜡烛都给点亮了。
棺材里大变活人,他除了忙着好奇以外,当然也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惊慌在的。然而发出一声疑问以后,棺内之人却良久没有答话。想到方才鬼火映照下,迅速一眼间,瞥到的那张陌生的容颜,他心里的疑问不免又重了一层。
浑黑的木棺安静地扣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在温吟眼中,它如今就像是一汪逆流的漩涡,寂然蛰伏,只待着伺机将所有靠近之物都吞噬殆尽。他犹豫了片刻,仍旧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什么该有的响动,一时心软,还是蹲下身子,扶着棺角,将棺身轻轻抬起了一个弧度。
丧烛凄冷昏昧的焰火照进下方幽谧的洞府之中,温吟小心翼翼地向其中探头瞧了一眼,不期然间,就对上了一双晃着水色的大眼睛。
女孩无助地趴在地面,仍旧维持着她刚刚摔下来的姿势。小脑袋僵硬地向上抬起,带了点婴儿肥的脸蛋还没有回过血色,显出一种虚弱的苍白。樱唇发紫,鼻尖泛红,星星样的一对杏眸委屈巴巴地噙着泪珠,期盼地向他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温吟:“……”
他呼吸一滞,手上一抖,“咣当”一声,又把棺材给摔回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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