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在陈氏絮絮叨叨的念叨中,刘贞走进家门,便看到外院刘钧和陆永房间的窗子投来油灯的昏黄。
露水湿重,待到深夜便凝结成霜。浓墨色的夜空闪烁几颗星星。空气里都有清晰的安稳味道。
此间便是太平家乡了。
刘贞歪在床榻上,拥着厚被,下巴搁在枕头上,在脑海总描摹床边窗棂的样式。一遍一遍再一遍,深深地记在心里,仿佛就像睁眼看到的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陈氏刚开了门,便瞧见门外站着个铁塔大汉。
“高大官人,怎的来的这样早?”陈氏惊讶了,这煞神眉毛胡子都结了霜,莫要来寻自家晦气吧?
高君宝领了韩王府旅帅的差事,虽不是冲阵杀敌的好职位,但好歹也管着手下大小一干人等。谁知还要做如同在水师中的杂事,自然一脸臭相。
“我找刘贞的。”
陈氏赶紧把高君宝迎进去,喊李舅母弄些热汤来。自己跑去给刘贞提个醒。这厮大清早的黑着脸,定没什么好事!
高君宝一来,刘家人纷纷都过来给刘贞架势,生怕她吃亏。
于是当刘贞到的时候,大堂上已经满满当当都是人。
“高大官人,找我?”
高君宝瞅见满鸦鸦的一屋子人,很是头晕。他抓起放在一边的随身带来的包裹,扔到刘贞面前的桌上。
“这是?”刘贞看着面前堆得满满的桌子。
高君宝一擦嘴上的汤水:“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给你的。哎,东西送到,我就走啦!”说完冲陈氏和刘贞行了个礼,就拽着军步出了门。留下刘家一大家子的阵势,面面相觑。
“大清早就来,我以为他要来寻晦气的……”陈氏尴尬道:“哪有人天不亮就来送礼的……哎,贞娘,高君宝送的什么?”
刘贞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打开包裹一看,是大大小小的盒子,雕花刻漆,无不精美。
刘钧也是忍不住了,嚷着“我看看我看看”,抓起一个盒子就打开。
一屋子的眼睛都定住了——这盒子里装了一束新鲜桃花,娇艳粉嫩。
这?
这种天气如何来的桃花?
这高君宝送桃花做什么?
陆永轻轻掂起花枝,却咦地叫出来:“不是通草花,是真桃花!”
“我看看!我看看!”刘钧抢了过来,“还真是鲜花!这是仙法还是障眼法?”
再打开其他的盒子,有白玉雕的玉兰,有珍珠攒的绣球花,堆宫纱的牡丹,各色宝石镶嵌的莲花……林林总总直把刘家简陋的小厅映衬得珠光宝气,四时春光。
刘钧吞了吞口水:“这高君宝不会是偷了韩王府,来咱家栽赃的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
“有张字条!”李舅母从鲜桃花枝的盒子里,翻出张字条交给了刘贞。
刘贞定睛一看。
只见字条上,铁线银钩的清俊笔迹,隐透纸背。
繁花不落,人曲长留。
赵休
原来是赵三郎。
刘贞轻嘘一口气,差点以为……
不过是昨日随口一句,竟然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俱是刘贞见都没见过,摸都没摸过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也太华丽、太贵重了。
她只当赵休会送些通草花来,若早知是这些,她必不会要的。
“是赵三郎送的。”刘钧伸头看到了,“阿姊,有这么多花,你小心些戴。戴腻了,就给我,我给你娶弟媳妇。”
陈氏一巴掌又拍过来:“这些都是你阿姊用命换来的,你还敢要。都是阿贞的嫁妆!”
倒是陆永轻轻道:“就算韩王觉得官家赏赐轻薄,也不该送这种妆匣之物给贞娘吧。他毕竟是个男子。”
刘钧偷觑了眼陆永的脸色,觉得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赶紧轻咳一声:“没听谢大哥说嘛。赵三郎是脂粉郎,自然有的是女人东西。顺手拿来报恩,有甚好奇怪!”然后把桌上的盒子收起来,弄做一堆推到刘贞面前:“都是你嫁妆,好好收着。这么多田舍钱财,还有这些东西,什么男人都能找了。”语气里有些不是滋味,“倒时,看在妈妈的面上,阿姊定要拉兄弟一把啊。”
刘贞被逗笑了。
抱着一大堆东西回了房,刘贞找了个粗陶罐,插了桃花,便对着脸盆里的水,把那些花簪放在头上比对。
模模糊糊的水面,只见一个面容平庸的女子,梳着最平凡不过的未嫁小娘发式。与这些华丽繁复的花簪,很是不协调。
是该买个镜子来了。刘贞想。
刘钧和陆永进城买书的时候,给刘贞带了镜子。
刘贞肉痛地对着铜镜,梳了她所会的为数不多的发式,然后簪上花簪。
对着镜子做了无数自以为得体的表情,刘贞还是觉得不好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