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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方伟伸手拍到苏玉芯肩膀上，她才稍微回过了神。

她将目光从面前那摊血迹上收回来，看着方伟道：“没事，谢谢。”

方伟左右看了看，轻声问：“启明没在家吧？”

苏玉芯木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这事警察肯定要找他问话，如果他刚好在家，肯定要麻烦一些。既然没在，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苏玉芯明白，方伟的言下之意是，何婷是来找王启明的，现在她从王启明家所在的楼上掉下来，若是王启明也在场，那警察就会怀疑这是起谋杀案。

苏玉芯确定，王启明吃了早饭就走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应该早就到公司上班了，不可能还在这里和何婷发生纠葛。

“谢谢你啊，刚才没对警察说我是王启明家属。”

方伟笑道：“没事，警察要找的是王启明，这事你应该不知情，我想着不给你添堵嘛。不过我等会儿要给启明打个电话，通知他去趟派出所。”

“嗯。”

苏玉芯并不担心王启明会受到此事的牵连，相对而言，何婷的死更令她震惊，带给她内心的冲击更大。

苏玉芯与何婷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小区门口，何婷吵着要找王启明，一口一个“老公”，喊得很顺口、很亲热。第二次就是在单元楼门，从楼顶坠落的何婷趴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气。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苏玉芯没有去营业厅找那个人的号码，何婷刚死，在这个节点，她觉得自己作为王启明的老婆，还是不要去联系何婷家人为好。

苏玉芯也没敢回家，何婷的死带给她的除了震惊，还有恐惧。毕竟，何婷就死在她家楼下，毕竟，何婷是来找王启明的，这让苏玉芯想到了“冤魂讨债”的说法。

苏玉芯实在没地方可去，就打车去了苏大海的公司，那里好歹还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同事，再不济，她可以去找她二爸。

她到的时候，王启明已经离开了，行政部负责人员考勤的同事说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苏玉芯知道，电话是方伟打的，而王启明应该是去了派出所。

苏玉芯一直在公司待到下班才离开，王启明始终没回来，也没给她打电话。

苏玉芯不想一个人回去，她慢慢往家走着。快七点时，王启明终于打电话了，问她在哪里，她那时已经走到世纪城楼下了，就说在门口买点水果，马上回去。

回到家，苏玉芯见王启明一脸疲惫，上前问：“老公，你怎么了？”

“没事，今天谈了几个业务，有些费神。”王启明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两手揉着太阳穴。

苏玉芯很难过，王启明又向她撒谎了。

苏玉芯就不明白了，何婷来找他，他可以瞒着自己。现在何婷在小区跳楼死了，小区传得沸沸扬扬，难道他还认为可以瞒着自己吗？

“今天我下楼时，听说小区有人跳楼了。”苏玉芯边把水果往桌上放，边不经意地说。

王启明睁开眼，看着她：“是吗？我直接开车到了地下车库，然后就回家了，还不知道。”

苏玉芯又道：“据说就是从我们这栋楼跳下去的。”

“谁家的人啊？”

“不知道，没敢细问。”

“你害怕了？”王启明坐直身体，看着苏玉芯问。

“嗯。”苏玉芯也看着王启明，想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但很遗憾，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或者说，自己从来就不曾看透过。

王启明的表情沉着，眼神淡定，哪有半分撒谎的样子。苏玉芯故意提出这事，本意是想旁敲侧击地戳穿他，可看到王启明的模样，气势竟没来由地低了不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要怕一个人待在家里，明天就和我去公司吧，下班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如果在平时，王启明说这话时透露出的关切之意，会让苏玉芯很高兴。然而，此时此景，她却一点也欣喜不起来。

苏玉芯相信，何婷与王启明是有过一段感情的，现如今，何婷身死，王启明不仅瞒着自己，脸上还完全看不出忧伤神情，让她对王启明有了种很陌生很奇怪的感觉。

苏玉芯想，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他是不是也不会难过？甚至于转身就找个脸蛋漂亮、身材好的年轻女子？

第二天，趁王启明出去谈业务，苏玉芯联系了夜狼，让他去完成之前提出的那个任务。

“我要何婷的资料，重点是她与王启明的感情历史，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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