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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福寿堂回来后,楚蓁就病倒了,且病势汹汹,高烧不止。楚祎吓坏了,接连几日往太医院跑。徐太医可怜楚蓁,从太医院告了几天假,在国公府住了几日,楚蓁才保住命。
虽止了烧,却彻底没了精神,白日里也下不了榻。眼瞅着外头春风已至,枝头花苞由青变红,梨花桃花绰约,院子里陈氏所植的贞桐山茶开得灿如云霞,楚蓁的身子仍是没有好全,一直断断续续喝着药。
楚祎生怕姐姐像母亲一样伤了根本,便带着楚祺天天来找姐姐说话儿。
楚蓁晓得,是自个儿想不开,可这一年来,接连不断的噩耗,砸懵了她,原本平静幸福的日子破碎不堪,虽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撑下去,要撑下去,可无边无际的哀伤时刻都能将自己淹没。
就像此时,楚祺在她耳边描绘外边万紫千红的春景,花丛中飞过的蝴蝶,房檐脚飘过的风筝,厨房里新生的猫崽,桩桩都是带给人活力的趣事,可她边听,脑中想的却是往年春日里跟母亲在花园里摘花,郊外踏青时与父亲在湖边作画,前些年元哥哥送给她的那只飞了的百灵鸟……
楚祺说着说着,发觉姐姐又走神了,不由撅了嘴,但他知道姐姐病了精神不好,便鼓足劲头说起了别的。
楚祎坐在圆桌旁,将眼前景象一览无余。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姐姐一直待在家里,难免触景生情。他想了想,起身出了屋子。
第二日,国公府的下人见二房众人来来去去的忙活,才知道三爷去回了国公爷,要带三姑娘跟五爷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病。
楚蓁醒来后,由着碧春为自己收拾,裹了披风,在二门处上了马车,辞别了不断擦泪的陈嬷嬷,轱辘轱辘从侧门出了国公府。她掀开车帘望着国公府墙头探出来的桃花良久,直到马车出了巷口,拐向城门方向,再也看不见……
京城以西二十里,有个叫柳庄的村子,村子周围是大片金灿灿的农田,一畦连一畦。沉甸甸的粟谷皆弯了头,粒粒饱满,可见金秋是个丰收季。
再过几日就要秋收了,一年到头盼的就是多打点粮食,因此村民们多是早起出门。九月的日头还有些烈,巳时过后,土路上已见不到几个人影。
柳庄东北面,有座五进的大宅院,远远望去,屋舍俨然,红瓦锃亮,甚有气势。
忽然,宅子的角门从里打开,三两个少女依次走了出来。
只见前头一个作丫鬟打扮,白色镶暗边的短衫,配了绿色的长裙,头上用珠串扎了双平髻,正笑着给身后的少女指着柳庄的方向说着什么。
中间的那位,身量颇高,简单绾了个随云髻,上头插了支通体碧绿的玉簪,日光下好似内有流水一般。高鼻凤目,脸色虽有些苍白,嘴唇倒红润,宫缎素雪衫下是同色苏缎裙,胳膊上浅黄色的半臂随风飞舞,手执象牙柄团扇,边走边侧头听,虽一身孝服,偶尔展颜,让人觉得日光都黯淡了下来。
最后的那个,与头一个同样的衣着,只换了浅紫色的短衫,加了副鎏金丁香耳钉,她轻轻皱着眉,瞧着有些担心。
“哎呀,碧春姐,难得姑娘有兴致,这周围都是太太的佃户,出不了事儿的,你就放心吧。”前头的正是楚蓁身前的丫鬟侍画,她瞧着已然出了门却仍皱着眉的碧春脆声道。
碧春听了,白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说什么外边的景色好,哄着姑娘出了门,我瞧着都是些黄土与庄稼,有什么景色可言。”
说着看向楚蓁,担忧道:“姑娘若真是想走走,叫着庄子里的护卫吧,三爷可嘱咐了,不能让您有任何闪失。”
想着楚祎故作老成的俊脸,楚蓁弯了唇角:“三弟也太紧张了,放心,咱们只在宅子附近略走走,不会太远的。”楚蓁安抚地朝着碧春笑了笑。
碧春无法,只得关了门上前扶了楚蓁,暗地里瞪了调皮做鬼脸的侍画一眼。
从护国公府搬到这别庄已有小半年了,楚蓁原本晦涩的心绪渐渐散开了些,瞧着农人为了每日三餐勤劳耕作,缴赋税后却只得勉强温饱,糊口已是难得,哪儿还有心思伤怀,再想想自己,慢慢地居然平静了下来。
日子得过下去,与其被苦难击倒,不如坚强面对,日子总会好的。
已近秋收,放眼望去,全是丰收的喜悦,楚蓁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她带着碧春和侍画,沿着门前的小河,慢慢往前走,说说笑笑间,竟已走到了离柳庄村口不远处的杨树林边。恰好此时楚蓁略出了些汗,便让侍画在树下的石头上铺了棉帕,歇息会儿。
正待碧春想遣侍画回去让人带些茶水来时,村子西边的官道上,一行车马驶了过来。
大周朝的男女之防不像前朝那样严苛,即便是闺中女子出门也并不用帷帽。楚蓁只略侧了侧身,碧春忙往前移了移,挡在了她身前。
那车队从主仆三人前经过,眼看就过去了,碧春的心正要放下,突然,车厢里高喝了一声:“停车!”
车夫赶紧拉停了马,车队也立时停了下来。
马车的车厢帘掀了起来,先出来一个面容娇美的女子,看着像是主人的贴身丫鬟,只见她让人摆了马垫,扶着个一身锦衣的年轻公子下车,那公子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噙着抹笑向楚蓁几人走来。
“姑娘,可是走路累着了?在下天生见不得女子受苦,不知可需在下派人送姑娘回家?”那公子自以为风雅的摇着折扇,对楚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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