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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福堂上无人开口,除了底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几人,再无任何动静。樊老太太与亲儿媳、孙媳均稳稳坐在位子上,好似全不认识下面的人。樊侯爷虽一脸不耐,却侧身瞧了发妻一眼,没有出声。
静了一会子,大奶奶宁氏觉得这样拖着不是办法,且她向来是个八面玲珑的,处理这种场面如鱼得水。
“二弟,难得你今日过来给祖父、祖母请安,怎么还带着这些个人?”没待樊克之开口,她便看向樊侯爷两眼弯弯道:“祖父想必晨练完还未用膳,孙媳着人伺候您用膳吧,空着肚子出汗容易伤胃口。”
樊侯爷听了这番绵软柔和之语缓了脸色,捋着短髯点点头,起身要往偏厅里走。樊克之不想再虚与委蛇下去,他冷然道:“祖父还是听听这几人怎么说,再用膳也不迟。不然,”他抬首平静地望了宁氏一眼,“只怕吃了也会伤及脾肝胃!”
宁氏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僵在那儿,尴尬非常。樊侯爷气得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坐回原处,几乎是吼道:“大清早的就惹人不痛快,这几人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小子就给我去祠堂领个几鞭子!”
樊克之才不管这些,他示意了邝日中一下,邝日中便推着几人上前。崔婆子先前被人好好的“招待”了一番,早已吓破了胆,此时见有生路,忙不迭地向前膝行几步,哑着嗓子凄厉道:“太太,好太太,您让奴婢做的,奴婢全都做了,求求您,求求您了,莫要难为我那苦命的丫头,她才十一啊!”
事儿还没说几句,倒先嚎上了,上位的樊老太太作势摁着额头十分难受的样子,樊侯爷更是厌恶这种哭哭啼啼的做派。林氏身边的跟着的方嬷嬷指着崔婆子不住地骂道:“黑了心肝的东西,连太太都敢编排了!谁给你的胆子?”说着,还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樊克之一眼。
真是好笑,崔婆子根本什么都还没说,已经有人急得跳脚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宁氏低头坐着,眼中嘲讽不已。
樊克之不理会,淡淡看了邝日中一眼,他便上前,亲手折断了崔婆子的胳膊,崔婆子惨叫一声,上半身撑不住趴在了地上。屋中众人皆吓得失了声,樊侯爷也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登时就要发怒。
邝日中却是反手提了章婆子上前,边拉边低声道:“看看你前头的,想好了再说话。”章婆子两股战战,被拎到前头,片刻不敢耽搁,也没看林氏一眼,抖抖索索全说了:“太太派奴婢跟崔氏去将军府时,给了咱们一个瓶子,说是找时机下给二奶奶,实在不成,涂在二奶奶日常所用之物上也成。奴婢们依言照做了。”
林氏听了,面上十分震惊,内里已是心花怒放,“做了”也就意味着,楚蓁真的着了道,不能再生育了!她强抑住心中喜悦,满不在乎道:“你们是谁我都记不清了,也敢说是奉了我的命?”她与樊老太太对视一眼,冷笑着道:“只怕是奉了旁人的命来诬陷我的!难不成,真当这侯府是旁人能做得了主的吗?!”
樊侯爷初时十分诧异,待他听明白了章婆子所说之事,狠狠拍着手边的桌子,指着樊克之大骂:“先前我还觉着你已醒悟了,知道家和万事兴住进了将军府,没成想你今日又要回来闹腾,这回竟是将主意打到从小将你养大的婶娘身上,真真是个白眼狼!你要将我气死才甘心吗?”
樊克之盯着屋角摆放的一株开得正旺的茶花出神,好似根本没听见樊侯爷的谩骂,他只是在想,不知道蓁儿如今在干什么,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厌烦透了侯府的一切,看也不想再来看一眼。
邝日中见樊克之没动作,便又推了紫儿一把,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忙俯身趴地,用整个屋子都能听到的声音尖利道:“太太也曾吩咐奴婢与小红,将一种不知名的药涂到二奶奶常常赏玩的几株山茶花瓣上,说是事成之后消了奴婢的奴籍。”
邝日中又着人端了个不大的漆盘上来,上头立着一个青色瓷瓶,衬着暗沉沉的底盘,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人证、物证俱在,樊侯爷再怎么不相信,此时也噎住了喉咙。他转头看向妻子与儿媳妇,只见她们都是一脸漠然。林氏虽有些拿不住,但一想到楚蓁已坏了身子,侯府以后都是自己这房的,便再没了胆怯。
见樊侯爷没了用处,樊老太太挺直了身子,先前闹着头疼的手也放了下来,藏在袖中,紧紧握在一起。她抬眼平静无波地看了看底下的人,缓缓道:“几个不晓得转了几手的下人,加上一个查无出处的破烂瓶子,就想断一等侯府当家太太的官司,元哥儿,只怕刑部与大理寺也不敢起这个头。”
樊克之此时才回过神来,他盯着樊老太太苍老得起了褶子的脸,想起烈日下跪在瑞福堂前晕倒的姐姐,想起她恶狠狠地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说‘我可当不起你的祖母’,觉得自己的前半生,真是蠢到家了。
“刑部我不知道,但是大理寺卿温有为温大人那儿我已使人递了信儿,若是今日事没成,过几日大理寺的差人便要到府里来拿人了,只怕二太太娘家定远将军府的大奶奶也得跟着走一趟!”樊克之虽没怎么动,却释放了全身的气势出来,屋中众人禁不住颤栗起来,连樊侯爷都忍不住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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