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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金陵恩泽寺,院外的梅花开得娇艳,却无人欣赏。众僧人肃着脸,站在山门口等待着。空寂的寺庙上空盘旋着紧张的气息,似乎影响了这里所有的人,连小沙弥都不敢嬉闹。
“怎么还没来?”
山门口的和尚再一次望向山下的道路,除了白茫茫的雪地,什么也没有,他来回踱步,焦躁地和同伴抱怨着。
另一个和尚颇为冷静,拨弄着念珠,道:“师弟,静心,该来的人终归会来的。”
但是,和尚拨弄念珠越发快了,显然心情不像他说的那般冷静。
不久,山道上隐隐出现了一行车马,北风呼啸,黑旗烈烈,先前的和尚惊呼道:“贵人们来了,快去禀报师父。”
机灵的小沙弥得到消息,一溜烟就往禅院飞奔而去。
车马渐近,一路长驱到寺门口,前后两辆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两男两女,是两对夫妻,都是年过半百的模样。
他们来不及寒暄,在僧人们的带领下,直奔禅院。魏王妃姚元慈当先进门,急急问道:“玄尘大师,父亲他身体怎么样了?”
玄尘叹息一声,微微摇头,道:“你们进来看看师父吧。”
“爹爹。”
“爹。”
转过屏风,魏王妃姚元慈和李国公姚泰来兄妹,就看到挣扎着下床的老和尚,他们先后奔向床榻。李国公姚泰来急忙扶着床榻上半坐的老和尚,姚元慈为他细心地拢了拢衣衫,握住他冰冷干枯的手掌。
床榻上的老和尚借着兄妹俩的力道,颤颤巍巍地准备下床,他急切地催促道:“你们来了,快扶我去见阿筠。”
“娘亲?”
魏王妃和李国公兄妹震惊地对视一眼,然后转变为悲伤难过。“阿筠”是他们母亲的闺名,可是早在三年前,母亲就已经病逝,现在父亲这般模样,恐怕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老和尚可没注意到儿女的异常,他慌乱地穿着鞋,追了出去。他似乎看到了妻子年少时的模样,倾城姿容,温柔娴静,却又慧黠多智。
“阿筠,慢点跑,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她在前面逗弄着他,嘻嘻笑着,一步一回首,唤着“圣僧……圣僧……大和尚……你真是个笨和尚”。
屋里的其他人担忧老和尚摔跤,也跟了出去,终于在禅院的梅花树下拦住了他。
禅院里一片冰雪,唯独墙角凌寒盛开着梅花,枝丫横斜,稀稀疏疏。一朵、两朵、三朵……朵朵红梅点缀其间,宛如红霞,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老和尚坐在树下,似乎看着身旁横琴弹奏的少女,苍老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清亮有神,宠溺且温柔地笑道:“阿筠,你弹的曲子还是这么动听。许久没有听到你的琴声,我想你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情话,魏王妃不忍地偏过头,擦着眼角的泪珠。父亲这人清冷,沉默寡言,恐怕这一生对母亲说的情话都屈指可数,今日却说得顺溜,这三年的悲苦和心酸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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