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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分头行动，你去找先前那个在街上遇见的姑娘，我去找王娇。亥时在秦申独布阵的地方碰面。”

“好。”

天已半亮，二人一个向西一个向东。

向西的人渐行渐远，向东的人却走出不过三两步便停住了。

破阵？

是当破阵。无趣之地，自然走得越早越好。

怎么破阵？

布阵人想做什么，便不让他做什么。布阵人想给凡人编造一个瞒天大谎，便让受蒙骗的人从欺骗中醒悟过来——一屋一瓦皆假，所识众人皆虚，兴荣生息，实归于死。

布幻像在于迷惑、欺诈、引诱。破幻象在于打碎一切虚假之相。

若要打破虚假，一个凡人醒悟无用，十个亦无济于事，可上百个、上千个已在阵外死去的凡人醒悟便有莫大用处——当死人承认死亡，“红叶镇”便不再是活人的家园。

失去了原本面貌，幻象便将分崩离析，锁魂阵也自将坍塌……一部分。

现在只有两件事做。一件有关凡人，一件有关海滩上的九宫阵。

凡人将在今夜想起死亡，九宫阵也将在今夜完成。

而正道人士们将会把锁魂阵“无故出现”的坍塌归功于九宫阵。

侧过身向那人已走远的西边看了一眼，薛如骏继续向东走去。

钟文端走到王宅门前天已大亮了。

今日没人过寿，王家大门紧闭，门前偶有几追闹的孩童窜过。

钟文端在门前顿了顿，径直往大门上走——这里没几人能看得见他，门窗墙水也俱拦不住他。

然而出乎意料地，钟文端的脚踢在了王家门槛上。

于是钟文端又试探性地踢了踢——门槛实得理所当然，绝无半分虚假。

门呢？

钟文端一推——也是实的。

突地钟文端想起薛如骏说过的话——布阵者想建构一个与现实相同的红叶镇。

昨日看来虽有道理，却还在云中雾里，今日这镇子的“建构”便向前走了一步。

可这一步是怎么走的呢？

钟文端不愿去多想，因为答案只有一个：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对着看不见他的守门小厮叹了口气，钟文端走到大门一边，翻墙进了王家。

按着昨日在王家闲逛的记忆，钟文端寻到王家主人住的一片房屋，在某间房门口正碰见要往外走的王娇。

王娇：“……”

怎么又是这厮！

“王姑娘。”钟文端罕见地、生疏地做了个拱手礼。

王娇到底是个性子温缓的姑娘，即便不待见眼前这人，话中却也听不出怒气，“道长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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