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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乖。”

“……”薛如骏止住了习惯性的、几乎要破口而出的“好”字。

海沙此起彼伏不止，经脉、丹田又俱同受人抄了家底一般，颠簸稍重，秦家子弟由不得己地开始磕磕绊绊、踉踉跄跄。

当中秦阳大抵是平衡最差的一个，几位师兄尚能保持住稳态向长老请示指令，只他脚下一歪，墩进了沙里。

旋即一波沙峰迎头盖脸地又给给墩在沙里的秦阳补了一下。

“长老，这是什么情况？”

脚下的沙流越发疾速，钟文端对此颇为忧心。

“九宫破障阵启动，灵气屏障毁损，阵内景象有所变动应当也在情理之中。”秦申独思来想去许久，只找出这一种解释。

钟文端不太认可秦申独的说法，奈何他脑中对阵法的认知同经脉中的灵气一般空，根本找不出两个像模像样的专业词汇来与秦申独交谈。

骤地——天摇地动只在一瞬间，换天变地也只在一瞬间。

所有人眼前一空，便看见了另一幅情景。

几乎每个人都一下将眼光与精力聚集在眼前的变化上，因而无人注意到……在变化发生前的片刻，一阵沙浪将正同海沙痴斗得你死我活的秦阳卷进阴阳两仪之间的裂缝中去了。

秦阳只觉像被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这一脚让他头滚地、身滚头地往前打了个滚。

然而只滚过一滚，冷水猝不及防地浸进他的衣服里——他掉进了水里。

或说海里。

秦阳从水面下浮起，恶狠狠地呸了一口掺沙的咸水。

天是亮的，秦阳眯起眼要抬起头看太阳的位置，可还未待他将头抬到能看见天空前，秦阳的一双眼便死死凝在了海面上。

离他不足五尺，飘着一个死人，脸已泡得发白。

秦阳霎时转过头——东边、西边、南边、北边——数不尽的浮尸。

灵气运转进经脉，秦阳召出一把飞剑腾身而上，起至距海面数丈的地方。

只一眼，秦阳便呆愣愣地立着不动了，连想灵气何时进的丹田的心思都没有。

他看见数丈下的海面绵延着上千具尸体，像池塘疯长的成片水草。

那些人都是红叶镇的百姓，其中也许还有他买过枣子糕的老头儿。

“秦阳？秦阳你出来了？”

一道飞剑极快地掠至秦阳身边停住。

秦阳呆呆地看着赶来的师兄：“师兄，这些百姓都没了？”

师兄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只又问：“秦长老呢？他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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