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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净地，绝不容忍魔修生息。然大事临头，当分先后，本座邀诸位一行至意玄宗，所为只一个目的——诸门诸族当联通共当危难，下鬼界一查究竟！”

下鬼界？

元东三言两语，钟文端无聊得几乎睡了过去，听到这三个字却又精神一振，发呆的两只眼都恢复了光彩。

元东说要下鬼界？

他应当是要去的。

钟文端心里突地像被猫挠一样，他感觉出这是件麻烦事，却又不太愿意放手——假如元东肯给他自由选择的机会的话。

在人间呆了三四年，钟文端虽连人间节日都尚未过全，但已开始期盼新的景色了。只是因为薛如骏，他才留在意玄宗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旧社会没出嫁的黄花闺女一般。

鬼界有奈河，有奈河桥，还有很多鬼。

钟文端坐在为他特备的掌门座侧椅上，自这件重要的正事身上发散出很多想法。

他向来，想法很多。

“……鬼界将乱，其下必有缘故……”元东滔滔不绝。

奈河像水银一样，河面下有很多厉鬼，若渡河时，厉鬼要扒船，他是不是应当与扒船的老兄交谈一下想法？钟文端暗忖。

“……魔修或许同鬼界有关联，可正如尊座所言……”某门主发言。

从前他听说过“投胎成猪”、“投胎成牛”、“投胎成马”的说法，那猪马牛羊还能再投胎回人吗？如果能，奈河桥上岂不是猪满为患、摩角接蹄？钟文端畅想起奈何桥上的光景。

“……兹事重大，戒晚不戒早，但亦不可贸然行事……”某族长发言。

入轮回的地方长什么样？两扇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魂魄怎么分配？随机吗？按命格？钟文端在心中构想出一个合乎情理的魂魄运营机构。

“……延至九月十八，此日开太阴入鬼界。事关重大，望诸位勿吝己力！”

九月十八？

钟文端捕捉到一个日期——九月十八下鬼界？

商讨已毕，不多时，议事殿中门族之长大多散去，只余了三三两两。

钟文端与元东是余下的三分之二。

钟文端不走是因为有事要问元东，元东不走是因为他看出子正有事要问他。钟文端起身，问：“九月十八下鬼界？”

元东：“正是。”

钟文端：“我也去？”

元东蹙眉，反问：“莫非你不顾……”

“别说了，”钟文端只听了五个字，当即抬手打止，“义不容辞。”

元东：“……”

被人强行叫止当真是件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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