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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不坦诚。
对,都不坦诚,为了自己的某一点想法。好像隐瞒一点,便能博弈一点,多得到一点。
这种无力感,钟文端在现代长久地感受到着。到了新的一个地方,他又莫名其妙地变得很强,所以他认为他便可以无所顾虑了。
他尽力向所有人表现得坦坦荡荡,好像这能让他收到每个人的同等回馈。
这是理想的想法,换种表达——不现实的,不真实的。
现在,在薛应德面前,听着他的“感谢”……
自来修真界将近四年,钟文端第一次感受到身为此地的某一个活人的真实感。
所有事物好像在一瞬从不属于他的,不真实的,变得真实可触,近在咫尺。
这种真实感关联到作为一个人的归属感。
钟文端低落地皱了皱眉毛,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做的不好。
现在他只想……摸摸薛如骏。
这个想法和表达都很奇怪,但他此刻只想找到薛如骏,拽拽他的头发。薛如骏是他在这里生活三四年里,唯一一个关系密切的人。
“族长,”另一长老思量片刻,小心翼翼问,“此次击杀此魔修之首,动用了薛家长年封存的秘法之阵,是否……略显杀鸡用宰牛刀?毕竟秘法之阵乃薛家临灭族之难前,保存族中一线生机的手段……”
“肃正薛家名威,无此一说。”薛应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躬身,手起刃落,卫计头颅提在他手上,红的血倒流下那张白皙的、牡丹般秾艳的脸,像逆流而上的血泪。
“我族族人,我亲子,崇相城不知几干道友,皆死于此。此不足矣?我有此责义,不考究代价地结束这场祸患,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让薛家不至在道门之中蒙羞!”
天光亮堂堂地照在薛应德脸上,衬得他愈发义正辞严,字字真挚。
钟文端几乎要将他看作从前玩的游戏当中的圣殿之子了。
圣殿之子?
他不由哂笑。
从前他以为绝对的武力可以无视一切,只要他以为他身上没有负担束缚,他便不必受子正所受的束缚负担所累——
可错了。
他一把剑再锋利,也不能指向薛应德,因为薛应德是道修。
该去找另一条出路了。
钟文端沉默地盯着卫计头颅断口的血,一滴滴滴在地上。一刻钟前这人还在冲着他笑。死一个人原来这么容易,修真界亦不能免。
树下。
抚剑的年轻人骨节分明的手微停,眉眼深秀不复冷冽,以一种堪称温柔的语调喃喃:“勿急,亦不必烦忧。”
‘你想要的,都会实现。我保证。’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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