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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骏对剑的熟悉度超出钟文端的预料。

他不该是个刚刚只接触过剑几年的新入门剑修。

钟文端对此早有所知，但此前薛如骏用剑不过在风林地照着剑经按葫芦画瓢，不算正儿八经地自己用剑，所以钟文端并未全然觉察出薛如骏对于剑的熟悉度。

可今日薛如骏持起沉青……

这不太像天赋。

钟文端皱了皱眉毛，却没吭声，只盯着薛如骏如何伐树。

很快。

薛如骏出剑很快，亦很狠。沉青沾到的地方绝不会连枝带叶地斩不利落，哪怕看上去此一剑出得不甚用力，甚至不过轻飘飘地白光一掠。

抛去在风林地砍树薛如骏的表现水准来看，钟文端觉得有一丝不适。

他砍树像杀人。

极快，极利索，所有被一剑斩断的树木皆断在离地面三五寸处，整整齐齐地留了一溜草茬儿似的树桩，树桩上的断面亦相当平整，远远望去，看不见此高彼低的凹凸断面。

不过一刻钟，沉青归鞘。

眼前数顷树木俱空。

薛如骏唤：“师父。”

钟文端沉默了好久，才心情复杂道：“你……用剑很有特色。”

薛如骏：“何般特色？”

钟文端没回答。这理当只是他一个奇怪的联想，他向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联想，这一个还不算最离谱的。

况且认真算来，他这个联想毫无依据。薛如骏前几年在薛家被一群人揍，这两年一直跟着他，从未杀过人，又怎么可能用剑像杀人？

“没什么。”钟文端摇头，“你用剑的水准在我预期之上，以你目前的水平，的确不用再在基础功上浪费时间。我可以根据你的表现，针对性地对你做一些练习。”

薛如骏安静地听钟文端说话。

钟文端：“你出剑的速度、力度都可以。在目前不是你训练的重点，你需要运用好神识，察觉四周环境细微的变化，并对之做出相应的反应。像你刚才，虽然风林地的树已伐倒，但却并非完全是你依据风势走向伐的，你出剑个人目的性太强。”

钟文端稍稍一顿，准备了几句批评的话：“当然日后成为剑修，各人有各道，但你目前如果提前开始忽略环境变化，根据自己的意愿出剑，你日后与那些满大街的失败剑修没有任何区别。你必须先能察万物，你才有资格发展自己的剑路。”

这是钟文端第一次批评薛如骏，他不知道薛如骏如何想，反正他有一点点紧张。

说完话，钟文端闭上嘴，开始暗中观察薛如骏的神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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