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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事一件小一件大，却似乎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儿污浊得看不见光，探究那儿让钟文端觉得压抑、无力。所幸，他没有这个义务去探究、改变，他任不在此，所以可以冠冕堂皇地逃避。

若他不曾来修真界，也许子正日后将是下一个仰光。

但没有如果。不知等他走后，子正是否还会回来。

钟文端想起这些事，被压得喘不顺气，他强行挤出一个笑，揶揄似的向薛如骏道：“薛应德疯了，可能是他屁话太多，大道听不下去，决定让他以后闭嘴了。”

薛如骏未受触动，仅重复似的跟言：“薛应德疯了？”

钟文端揽住他肩膀，兄弟一般亲昵：“听说的，不过可信度挺高。”

薛如骏点头。

薛应德之疯，在预计中。

或许预计用词不恰，当为筹划中。薛应德不单疯，且将死。薛家众人亦如此，无一可逃——不过时间长久，薛家各人造化。

那日他改了薛家许多牵连根本的阵法。

薛应德已被他打乱三魂七魄，现今心智混乱，倘若鬼界一行时机恰当，他便可引一点鬼界的死生因果到薛家中去。

道心不定、可成厉鬼的薛家人届时将受奈河吸引，慢慢疯魔，三魂抽离，最后消失于人间界，永生受囚于奈河底。成不了厉鬼的薛家人，便捡一条生路，他不会穷追不舍。

子正不喜欢薛家，那薛家便不应当再存立于人间界。

他不论仁慈因果，若硬要解释缘故，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宗四门十族，曾经亦如是对他。

他受诸门诸族驱逐至鬼界，于奈河底幽囚了近百年。

但最受众人期望去死的人，活得是最长的那个。他活着出了奈河，然后鬼界崩塌，人间界成炼狱，上修界摇摇欲坠。

想杀他的人最后都死在他手中。

一宗四门十族。

或许此次他面前的道路不再如往前，可薛如骏想，子正想要的事，他依然要帮他完成——天底下的，任何一件事。

子正眼前不该有任何阻拦。也许有朝一日，这阻拦将是他自身。

子正是他唯一的欲求。

子正面容清俊，轮廓瘦癯，眉眼过于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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