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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与人间界魔修打起来，想必是场碾压战，很快就结束了。

大抵届时佛修所管之地，真成了天底下唯二的极乐净地——另一是上千年避世不出的引真岛，那儿与世隔绝，道修没杀过一个魔修，魔修也未觊觎过那块几乎消失于世的地方。

如此想来，若要子正继承仰光衣钵，他以身祭道，指日可待。

可他膝下还有薛如骏嗷嗷待哺，未成大道。

钟文端刺过一剑，在空档里叹了口气。因他不关心，子正也不关心，所以他对修真界天上天下道魔两门的局势并不清晰，故而不太清楚元东等人是如何贸贸然地做出下鬼界一个决定。

如今看来，元东当初与他讲的为防鬼界有变天下大乱的说法其实立不太住脚。

鬼界有变，天下自然有难，但若尚未探清楚十分之十的情况便下鬼界，若在鬼界众人罹难，那怕是人间界要乱两场。

钟文端认为他能想到的，那些门族之主不可能想不到。

可如果想到了仍然同意这一决定，便应当在他认同之外，还有外力促使他们做出这一决定……

上修界。

尽管钟文端对上修界这个飞升后的去处一点兴趣也无，但其余修士不如此。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人间界的修士对上修界似乎过于信任。

钟文端不知天下天上有何等联系，但若有意从元东等人的行径中猜测，便能猜出人间界与上修界的联系比表面上多得多。

至少道门如此。

同门戕害此类事绝不会在道门中的明面上发生，然而若是上修界促使的人间界修士贸然做出下鬼界的决定，钟文端不得不以恶意揣测——

或许上修界只是把人间界的修士当做探及某件事的工具。

元东曾说的一点应当不会欺他：上修界修士不可下鬼界。

所以倘若鬼界有何令上修界关心的事物，令人间界修士哪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来一探究竟是最恰当的选择。

可若如此……

上修界关心的是什么？

钟文端想不出，这仅是他带有恶意的猜测，而非事实，在假设上无根据地再假设下去，与妄想无异。

而抛去他以局外人身份做出的猜测，无论是上修界的话语，还是人间界的决策，在表面上都名正言顺，无可置疑。

钟文端想不出一二三，心思彷徨间，鬼使神差地侧脸瞧了薛如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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